如果沒有水芙蓉,以後獨自一人生活的日子,其煎熬度可想而知。
水芙蓉的身影早已看不見了,季安妮還一直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這才發現自己對他戀戀不舍的情懷早已溢滿心胸。隻要想到以後可能變成自己一人被禁足在這裡,立刻就被一股沉重壓抑的寂寞感吞噬了。不知從何時起,水芙蓉已經成了季安妮身邊不可缺少的朋友。
雖然他又吵又鬨,脾氣暴躁,還好麵子,又臭美,還有男扮女裝癖……
數一數還真是毛病一大堆,不過……季安妮真的很喜歡他。
喜歡他的率直,喜歡他的爽朗,喜歡他偶爾流露出的害羞的表情,想著想著,就連他動不動就怒氣衝衝的小脾氣也變得可愛起來。
季安妮身上藏的秘密,其實水芙蓉知道得比儀珍還多,所以在水芙蓉麵前,季安妮說話的時候更無顧忌。如果說儀珍是一個在季安妮落寞時可以從她身上找到安慰的治愈係朋友,那麼水芙蓉就是那種可以和季安妮一起到處闖禍,一起受罰的最佳損友。如果說季安妮和儀珍的性格是一剛一柔那樣的互補,那麼和水芙蓉就是近墨者黑那樣的相溶。
雖然一開始,季安妮對那個無理取鬨要搶儀珍房間的水芙蓉非常鄙夷,但自從那次鎮妖祠變身後他仍不離不棄開始,季安妮對他的好感就呈直線狀開始上升。其實喜歡上一個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一件事,一句話,甚至一個表情,都可以成為美好的契機。
等一下……
季安妮匆匆打斷思路,越想越奇怪,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把水芙蓉當作女人看待了。
不對,他是男人,他是男人,他是男人……
這四個字就像蒼蠅似的圍著季安妮的腦袋不停打轉。
神啊,這到底為什麼?百思不得其解的季安妮乾脆轉過身去,急得用爪子拚命撓牆。
撓了大概半刻鐘,季安妮總算冷靜下來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一邊喝,一邊尋思著應該怎麼打發時間。
以前總是季安妮被皇上接出去,被妖狐劫出去,剩水芙蓉一個人在房間裡麵看家,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水芙蓉被太監接走,而季安妮在房間裡麵獨自看家了。
唉,這才過了不到一刻鐘,季安妮就已經無聊得開始哈欠連連。
這房間裡麵唯一可以消遣的東西就是筆墨紙硯,外加一張七弦古琴,這都不是季安妮懂得擺弄的東西。她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把以前水芙蓉打發時間留下來的幾張大作翻出來,好好鑒賞了一番。那幾張大作有詩有畫,厚厚一疊摞在一起,少說也有三十多張吧。
季安妮還沒有正式開始鑒畫,就被水芙蓉那旺盛的創作力征服了。
這才幾天呀?他就有這麼多作品問世。也不知是真的喜歡字畫,還是真的閒得發慌了。
詩句裡麵有寫什麼「殘雪似春花」,也有寫什麼「寒夜生白露」,多半都是一些春花秋月的婉約詞句。但水芙蓉不像是一個心思這麼細膩的人呀,所以季安妮猜測,那些詞句大概都是前人留下的吧,水芙蓉閒著沒事,就默寫幾句出來解悶。
詞句內容暫且不論,就論水芙蓉留在紙上的那幾行字,還真是雋永秀麗,出塵脫俗。都說字如其人,季安妮雖然不懂書法,但也能一眼看出這些詞句全都出自美人之手。
季安妮一邊看,一邊感慨看來水芙蓉不是一個光臉蛋好看的花瓶,還是有些真才實學的,難怪入宮之前就早已名揚四海了。
動人的詩畫一張一張地從季安妮眼前飄過,真可謂是大飽眼福。
忽然,季安妮的目光停住了,停在一張奇怪的畫作上。那畫作之所以奇怪,隻因為畫麵上不是綠樹紅花,而是一個人,一個美人,一個美麗的女人。
「嘖嘖嘖。」季安妮把那張美人圖從中間抽了出來,拿在手上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漂亮呀,真是漂亮,不僅漂亮,而且還有些眼熟。
眼熟?季安妮蹙起眉頭,用更學術的目光仔細辨彆著畫上之人。她斷定自己絕定在什麼地方看過這個美人,但一時之間居然想不起來了。越是想不出來,胸口就越是堵得難受。
她拿著這張美人圖在房間裡麵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一連走了十來個圈子,硬是沒有想出來這美人到底是誰。
正當她想放棄的時候,不經意地一個抬頭,竟瞥見前方站著一個和畫上一模一樣的人。
那一瞬,季安妮還以為自己撞鬼了呢,嚇得心臟「撲通」一跳,差點從嘴巴裡麵蹦出來。
再仔細一看,才辨出前方不是女鬼,而是一麵鏡子。
鏡子上映出的美人,正是季安妮自己。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季安妮的軀殼,昭姬。
季安妮好久沒照鏡子,都快不認識自己的臉了。雖然她已經穿越到昭姬體內四十餘天,但還是沒能習慣自己的臉。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覺得鏡中映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彆人。
久而久之,照鏡子的時候不覺得是在照鏡子,而像是和昭姬麵對麵地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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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絕對不遜色於任何一部鬼片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