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一下明白了季安妮的想法,笑了笑道「娘娘,你是為了水貴妃麼?」
季安妮用自己來當肉盾,為了保護水芙蓉的安危。
如果花容沒有記錯的話,入宮之初,季安妮和水芙蓉明明就是一對冤家,怎麼這區區數日之間,兩人的關係竟就突飛猛進,變為閨中密友了?
「倒不僅僅是為了水芙蓉,也為了不讓安貴妃得償所願……還為了告訴皇上,他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我不希望再看到彆人無辜犧牲了。」季安妮就像賭氣似的,不願看到安貴妃為所欲為,也不願看到龍莫寒自作聰明地為她選擇替死品。
「娘娘,你喜歡皇上麼?」花容突然問了一句奇怪的話。
季安妮略微怔住,眼睛眨了一下,很想搖頭,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扮演的是昭姬的角色就不敢搖頭了。如果是昭姬的話,她一定會點頭吧。
「娘娘,如果這個問題你還需要猶豫的話,就說明你根本不愛皇上。」
「我……我,我可以……試著愛他……」如果這是成為皇後的必要條件的話,季安妮隻能硬著頭皮嘗試一下。
「誰都可以當皇後,但是隻有安貴妃——隻有她不行。隻要我真正成為她的眼中釘,她一定會對我痛下殺手。隻要她敢動手,我就不信抓不到她的把柄。」季安妮狠狠地說。
「娘娘,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娘娘。」直到今時今日,花容依然摸不透季安妮的想法。
她當皇後不為愛,不為子,不為財勢,不為宗族,隻為了不讓另一個人當皇後。
「花容,你可以幫我麼?」季安妮下意識抓住了花容的手。自己曾經那麼堅決地拒絕她的蠱惑,但是現在卻反過來乞求她幫助自己。世事無常,每走一步都意想不到。
「娘娘,你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離開文華院,回到皇上的身邊……」花容不疾不徐地說道,「安貴妃隻會嫉妒接近皇上的女人,你被關在文華院裡,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怎麼能比得過夜夜為君寵愛的水貴妃呢?」
「咳咳。」季安妮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花容那句「夜夜為君寵愛」令她非常震驚。
原來水芙蓉和皇上已經突飛猛進,如膠似漆地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娘娘,你不要笑,水貴妃她家世顯赫,現在又身懷龍嗣,連升兩級被封為貴妃,都已經與安貴妃平起平坐了,就算皇上立她為後也不奇怪。」花容分析得頭頭是道,唯獨漏了一點。她不知道水芙蓉是男人,而男人是當不了皇後的。
龍莫寒把水芙蓉連升兩級地封為貴妃,不是因為有多寵愛他,而是故意要惹安貴妃嫉妒而已。隻要安貴妃嫉恨水芙蓉,那麼季安妮也就安全了。
「好了,花容,先不說這個,你直接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離開文華院吧。」
花容道「娘娘,你要想離開文華院。一是太後開恩,二是皇上開恩。兩人之中,隻要有一人肯開金口免除你的禁足令,你就自由了。」
「太後恨我入骨,還是不要求她了。皇上的話,雖然對我情深意重,但卻深受太後掣肘,不敢違背太後的旨意,求他也是白求。」季安妮一邊想,一邊搖頭,越想越覺得希望渺茫。
花容提醒她道「娘娘,你不要忘了,明皇子搬來桃園與你同住的這件事,皇上也沒有經過太後的準許,就自作主張了。」
「但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自作主張,就不怕惹怒太後麼?」
「娘娘,如果最後的皇後是你,而不是安貴妃,那才是更加惹怒太後的事呀。既然你已決定要讓結局變成違逆太後,削製安氏,那麼你還懼怕什麼呢?如果皇上他連廢除你的禁足令都辦不到,又怎麼可能把你封為皇後呢?」
花容說得好像有些道理,季安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娘娘,皇上自己必須有所動作,讓旁人看出他不甘於受太後控製,那些願意扶持他的忠將才會慢慢聚攏在他的身旁。現在是劃分黨派的最好時機,不然怎麼能壓得下安氏呢?」
「好吧,都聽你的,除了像水芙蓉那樣讓我再為皇上添個孩子之外,我什麼都聽你的。」季安妮大手一揮,懶得多想,把自己的命運全都交予花容處置。反正她已與花容締結了君子協議,那麼就應該有些同盟者的樣子,不應該再彼此懷疑下去了。
花容笑了笑,然後從腰帶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問道「娘娘還記得這個麼?」
季安妮雙眼圓瞪,這包東西不就是當日鎮妖祠即將解開封印時,花容受安貴妃指使,要用來毒害自己的毒藥麼?季安妮還以為這包東西早就被花容處理掉了呢,沒想到花容居然時時刻刻帶在身上。
季安妮壓低聲音道「這就是那包毒藥吧?……你怎麼還帶在身上?」
花容道「既然安貴妃已把毒藥給我,我就必須完成她吩咐的任務。」
「你天天給我送飯,要下藥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是啊,所以安貴妃也在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