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地點選在宮外樹林中,離皇宮大概還有五六百米遠。雖然騰空的白煙在宮中也能看見,但熾熱的火苗卻是怎麼也燒不到皇宮裡麵去的。
龍莫寒也不明白叛黨的意圖,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時唐靜蘭的手指一滑,畫麵順序轉動起來。
在快速飛旋的畫麵中,季安妮忽然看見了一幕熟悉的身影,大嚷道「停!停!那是誰?」
叫季安妮的叫聲中,唐靜蘭又把畫麵倒轉回去,隻見一抹鮮紅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這抹鮮紅不是血,不是火,而是一身紅妝,一身嫁衣。
「天……天寧……」最先認出那人身份的龍莫寒,激動地擠入狹小的房間中,整個人都快貼到屏幕上了。
畫麵上那個雙頰染淚,神情哀傷地蜷縮在樹角的人,不正是天寧公主麼?
「天寧?不就是那個出嫁的公主麼?」唐靜蘭對皇室成員不熟,但好歹聽過天寧公主的大名。
季安妮驚叫起來「就是她,就是天寧,她怎麼會在這裡?」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被叛黨劫獲了。隻要抓住天寧公主,就像抓住了太後的心肝。無論叛黨提出什麼要求,太後都會乖乖就範。
「他們……他們應該不會傷害天寧吧?」季安妮擔心地盯著屏幕上可憐兮兮的天寧公主。
她衣衫完好,皮膚上似乎也沒受什麼外傷,但就是那又驚又恐的眼神,令人心疼不已。她的雙手被繩索縛在身後,整個人軟軟地斜靠坐在樹根處。由那疲倦的神色可以看出,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上眼。如果換作其他人在她這處境,大概都會嚇得不敢睡覺吧。
捉摸不定的叛黨,不知道想拿她做什麼。但至少在與皇室撕破臉皮之前,應該不會威脅她的性命。
龍莫寒低語道「就算叛黨早在援兵必經的道路上設下障礙,但最遲今天傍晚,援兵必定抵達皇城。叛黨也應該相當清楚他們這群草寇與正規軍的差距,但他們卻沒有撤退的打算,就好像想用手中的人質背水一戰,逼太後同意遷都,讓出神山一樣。」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援兵應該在皇宮告急之後一個時辰趕到京城勤王。但這次卻足足遲了一天,除了認為是叛黨設下路障之外便彆無可能了。
季安妮道「遷都就遷都吧,最重要的是天寧公主的安全。」
在潛意識中,季安妮始終認為這皇宮又神秘又可怕,宮裡既有鎮妖祠,宮外又有鬼王封印,如果明皇子和自己繼續留在這裡,體內的妖氣遲早會被激發出來,還不如趁早遷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來歸還神山平息山鬼族百年來的怨怒,二來也可求段平靜安寧的生活。
龍莫寒道「怕就怕天寧公主落在他們手中……是凶多吉少了……」
「為什麼?難道他們會撕票麼?」季安妮睜大眼睛。
龍莫寒道「山鬼族一直想把龍姓族人趕儘殺絕,以此祭告神山之上的眾神靈。他們認為隻有龍姓族人全族滅亡之後,才能平息眾神靈的怒意。不然的話,天下終被降罪大難。而天寧公主,也是龍姓後裔呀。這次不幸落入山鬼族手中,怕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這群人也太封建了吧!」季安妮義憤填膺。
如果真如龍莫寒所說,僅僅同意遷都還無法平息他們,必須把龍姓血脈斬儘殺絕才能讓他們心滿意足呀。
龍莫寒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神靈的詛咒,天佑聖朝自太祖以來,一直就是一脈單傳,每一代都隻有一名後代能順利活下來。先祖隻有一子惠王,後有狐妖為他產下一女,但卻在火刑之中化為灰燼。惠王王皇後一直無子,惠王僅有我和天寧兩名後代。本來水從妃曾為他生下一名皇子,但卻因墜井而亡。若說神山被伐平立宮之後沒有受到一點天罰,似不儘然,因為這三代以來,龍姓一族氣息漸弱,僅單脈艱難維持著最後一絲龍族血統。」
「這麼說的話……」季安妮的心跳漸漸加快,「山鬼族的目標,不就隻是你和天寧公主兩個了?」
因為龍族血脈傳至龍莫寒這一代,就僅剩天寧公主和龍莫寒這兩名傳人了。隻要天寧公主和龍莫寒血灑祭台,山鬼族也就完成了使命。
龍莫寒沉重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沒錯,他們的最終目的一共有三個遷都、天寧和我。現在的火焰也許隻是警告,他們先要嚇破太後的膽,讓太後同意遷都。怕就怕,就算太後同意遷都,他們仍不肯輕易放過天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