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保護公主的能力,卻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推開;明明有保護公主的責任,但卻一次又一次地逃避。直到今天,直到現在,他才真正認清自己駙馬的身份。
已經無法逃避了,殘酷的命運已經把他們緊緊綁在一起,掙不開,逃不掉。
「天寧,不要害怕……」
輕輕抱住這個可憐的女孩,願意為她傾儘一切,作為補償。
這是否是愛,康孝榮自己也已說不清楚……
隻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無法放棄這名受傷太深的女孩。
那天晚上,軟紅樓消失在一片火光之中。無人知道縱火的犯人是誰,隻有唐靜蘭隱約猜測到,這場把軟紅樓化為灰燼的大火可能與康孝榮有關。但猜測僅僅是猜測而已,真相隻有康孝榮自己知道。一把火可以燒儘軟紅樓,但卻無法換回從前的天寧了……
翌日,皇宮,文華院。
明皇子身體不適,未去學堂,莊曉夢和長孫明日也得以休息一日。他倆早已成為明皇子的兩大護法,隨時都守候在明皇子身邊,拿笤帚趕都趕不走。
季安妮見他們三人情誼深厚,非常欣慰。
本來還擔心元融會突然來襲,但一上午都在平安無事中度過了,季安妮不免有些放鬆警惕,與三個孩子玩鬨起來。忽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房間中的和睦氣氛。
「小昭。」一聲熟悉的輕喚把季安妮的注意力引向門邊。
她回頭向門外望去,隻見儀珍正站在門外。
看見儀珍的臉,明皇子頓時噘起了嘴。
季安妮拍了明皇子的腦門一下,好像是在教訓他不準擺臉色!
明皇子見季安妮維護儀珍,不由生氣地爬進被窩裡麵睡覺去了,用這樣的態度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莊曉夢和長孫明日猜出明皇子的心思,同情地走到床邊去,安慰明皇子。
儀珍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難過地看著季安妮,忽然轉身想走。
季安妮急忙衝過去拉住她,把她拉進房間,故意推到明皇子的床邊。
明皇子感覺到儀珍坐在自己身旁後,立刻用被子把頭蒙起來,以示反抗。
季安妮拿出母親的威嚴,不顧莊曉夢和長孫明日的勸阻,強硬地掀開被子,把明皇子從床上提了起來,教訓道「明兒,這可是你父皇的旨意,從今天起,儀珍就要住在這裡。她可是為了保護你才搬來的,還不快說謝謝?」
「我、我才不說呢!」明皇子嘴硬,生氣地捏緊拳頭。
「皇子,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在房間裡擋一塊屏風吧,這樣你就看不見我了。」儀珍好心地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既不違背季安妮和龍莫寒的心願,也不礙明皇子的眼。
「我才不要呢!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娘,娘……為什麼她要搬過來?」明皇子任性地在季安妮麵前大吵大鬨。
「明兒,這全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難道你不怕元融了麼?」
一聽到「元融」這個可怕的名字,明皇子頓時不敢吭聲,脖子上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呢。
「明兒,現在是非常時期,容不得你任性。」季安妮沉下雙目,麵帶慍色。
明皇子想了想,態度終於軟化下來,輕輕說道「好吧……那就讓她住下,但是……」
「但是什麼?沒有什麼但是,她是來保護你的,不是來伺候你的,你應該好好感謝她,而不是一再苛責。」季安妮喜歡為儀珍討公道的性格依然沒變,即使現在麵對的不是水芙蓉,而是明皇子,她實在不忍心看儀珍被明皇子的刁難。
「好了,小昭,我沒關係,要不我先出去一下,不打擾明皇子睡覺。我就在附近,不會走遠。」在房間中沉重的氣氛下,儀珍也覺得渾身不自在,想到外麵去透透氣。
「沒關係,你就坐在這裡,他才不睡覺呢,剛剛和我們聊天聊得可開心了,根本沒有半點睡意。」季安妮把起身想走的儀珍又按回床邊。
「哼。」明皇子見季安妮故意和自己作對,生氣地扭開了頭。
頭腦靈活的莊曉夢立刻提議道「昭從妃,在房間裡悶了一天,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在開闊的地方,他可以把明皇子拉到彆處,躲開儀珍,就能不用忍受共處一室的尷尬了。
長孫明日立刻猜透莊曉夢的心思,附和道「好啊好啊,正好今天天氣好,我們就去禦花園轉轉吧。」
季安妮心想,明皇子他們整天在文華院裡讀書學習,今天好不容易有一日休假,去散散心也好。唯一不放心的是,禦花園裡草花繁茂,要是元融的黑蛇隱藏其間的話,怎麼辦?
莊曉夢猜出季安妮的心思,揚起手,煞有介事地說道「昭從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處處小心,鬱鬱寡歡,還不如聽天由命,瀟灑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