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一行人先行被帶走,楚鸞也不知他們被帶往何處。
前麵的李虞敏銳探查到楚鸞的心思,提醒道,“太子妃,主君寬宏大量,可您也彆讓他太難做了。”
楚鸞這才加快了步伐,跟緊李虞。
這條路似乎很長,越往前壁上的燈光越是微弱,楚鸞雙目注視前方,沒注意腳下,一隻老鼠從她鞋底溜過去,驚得楚鸞退了好一步。
李虞滿臉都是幸災樂禍,“喲,真是委屈太子妃了,就快到了。”他指著前麵。
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楚鸞並未多言,跟在李虞身後。
在牢獄深處,有一間寬大的牢房,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吵得人心煩。走得近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鼻腔,楚鸞忍不住用衣袖掩麵。
李虞止步於此,將那間牢房的鑰匙交給楚鸞,“主君說了,這是送給太子妃的大禮,任憑太子妃處置。”同時,取下腰間佩劍一並交由她。
楚鸞狐疑地接過鑰匙和佩劍,李虞和獄卒對她行禮便退出去了。
她緩緩踱步到那牢房門前,通過門上的小鐵窗觀察情況。
入目便是一蓬頭垢麵之人被玄鐵打造的鎖鏈束縛住手腳困在水池中,旁邊有兩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抱作一團。不知幾人是遭遇了什麼,俱是麵上沾滿泥土,教人辨不清他們身份。
楚鸞打開房門,輕輕一推。
即便是如此小心的動作,裡麵的人卻還是被驚住了。其中一嬌小的女子更是一個勁兒往另一女子身後躲,嘴裡不停呢喃著“曦雲哥哥救我”。
這幾個字給了楚鸞當頭棒喝,原來這裡麵關著的是陳王父女和柳素媛。
楚鸞取下牆上的油燈,小心拿著油燈靠近那兩位女子照了照,模糊看見二人身上些許痕跡。心下便猜到發生了什麼。楚鸞雖然恨透了他們,但從未想過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報複。
通過油燈辨認出身份的不止是她,柳素媛也認出了她的身份。她想要尖叫,開口卻是比八十老嫗還要沙啞的嘶喊,“楚鸞——”
“你是楚鸞——”
像極了先皇後沈月。
本就受到驚嚇的陳晨感知到柳素媛的情緒,更加崩潰,抱著頭往角落躲,哭喊起來,“曦雲哥哥救我,曦雲哥哥,你在哪,救我。”
每一個字都敲打著楚鸞的心弦。
她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事情已經超出她的預料。
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她以為隻要自己留在京城,就能阻止常先生和慕容煜的詭計,就能保下所有人。
陳王也漸漸轉醒,他抬頭時弄出一陣不小的動靜,楚鸞循聲望去,正好對上陳王空洞洞的眼眶。
即是曆經風雨,與難免被眼前這一幕嚇住。
他的眼球……被人生生挖了出來!
“楚鸞……”陳王微仰著頭,試圖通過聲音確定楚鸞的方位。
“楚鸞!”沒得到回應的他開始大叫起來,“你是來尋仇的吧”
“你怎麼不說話,是怕了我嗎!哈哈,我現在都是一個半死的人了。怕什麼你來不就是想問我關於你娘的事嗎”
“沒錯!就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他再次放聲大笑起來。
“當初是我收買了李虞那廝,讓他將阮清那賤人引出來,困於我布下的陷阱,在城外的竹林裡把她活活燒死!”陳王因為情緒激動劇烈咳起來,但他卻不在乎似的,一邊咳一邊道,“她倒是厲害,竟然一直護著你,撐到楚旭前來救援。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用這個方法,而是將你們母女淩——”
話未出口,楚鸞已經一劍刺進他左肩,劍身在他體內旋轉,血腥味迅速彌漫。
陳王卻像已經感覺不到痛一樣,叫也沒叫,隻是整個人脫力般大喘氣。
楚鸞利落拔出劍,冰冷的劍身帶著幾分熱氣貼上陳王的脖子,森然道,“接下來,我問你一句,你才能答一句。如果你敢騙我或是說些廢話……”楚鸞威脅時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神態變化,忽然劍鋒一轉,對準柳素媛和陳晨,嚇得二人驚叫出聲。
“我不介意在她們身上也戳兩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