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辰心裡雖有些忐忑,也隻能隨行,邊走邊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來到一家小酒館前,趙景顯得興趣盎然,拍拍林星辰的肩,笑道“嘿!做鬼也挺滋潤嘛,林星辰,進去喝兩杯,再嘗嘗這裡的美食如何?”
林星辰本想推辭,畢竟他不需要飲食,隻好找了個理由“趙兄,我……我身上沒錢啊。”
“錢?哈哈,林星辰,你還真入戲,忘了自己不是凡人了。我打聽過了,這裡不叫錢,叫冥幣,記住了,否則彆的鬼魂聽到,還以為你腦子有問題呢!”
林星辰一琢磨,覺得趙景說得在理,畢竟人間燒給逝者的錢就叫冥幣嘛。他陪著笑了笑,正想說些什麼,卻被趙景一把推進了酒館門內。
這酒館雖然簡單,但也擺了幾張桌子,稀稀拉拉坐著幾撥客人。其中一桌的三位引起了林星辰的注意,因為他們打扮得太有個性了。
一個獨眼,身旁放著一把大板斧;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人,背負著大砍刀,看起來粗獷有力;還有一個長發披肩,沒帶武器,但臉色陰沉。三人都是綁腿短衫,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估計都有兩下子。
三人瞥見林星辰和趙景進門,隻是眼皮子輕抬了抬,繼續埋頭喝酒,小聲交談,唯獨那個臉陰冷的多看了林星辰兩眼。
“老板,來伺候著!”
趙景大大方方找了位置坐下,衝櫃台那邊扯嗓子喊著要酒要菜。小二聞聲準備上前,櫃台後一個矮胖的老頭正埋頭算賬,聞言抬頭一瞅,眼神裡閃過一抹詫異。
老掌櫃攔住小二,說“你去照顧彆的客,我來。”他放下賬本,起身走向他們,小二心裡嘀咕老板今天這是吹的哪股風?
掌櫃走到桌旁,畢恭畢敬地對著林星辰說“這位客人,想來點什麼?”
趙景眉頭一皺,明明是自己喊的,掌櫃怎麼先問林星辰,不由得多看了林星辰幾眼。
林星辰一愣,隨即朝掌櫃點頭示意,轉向趙景說“趙兄,你看咱們吃啥喝啥,你拿主意吧?”
趙景道“掌櫃的都這麼熱情地等你點單,你來吧,隨便來點吃的喝的就行!”
林星辰推辭不過,隻好笑著對掌櫃說“掌櫃的,您看咱們倆,您就幫著決定吧,您這兒有什麼好酒好菜,就給我們上點。”
掌櫃的滿臉堆笑,連連應承“好好,那就彆勞煩貴客操心了,我來作主,酒菜立馬就來哈。”
“多謝掌櫃的熱情款待。”林星辰客氣道。
掌櫃的也沒忘了給趙景一個點頭示意,然後就急匆匆地去忙活飯菜了。趙景心裡更是疑惑不解,這掌櫃的,怎麼對林星辰跟見了長輩似的畢恭畢敬?
掌櫃的吩咐小二去張羅他倆的飯食,小二一頭霧水,悄悄問“掌櫃的,這兩位是哪路神仙?您怎麼對他們這麼上心?”
掌櫃的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不該你問的彆問。總之,這不是普通客人,給我伺候周到了!”
小二更迷糊了“那小子有啥特彆的?我咋看不出來?”
掌櫃的不耐煩地推了小二一把,讓他趕緊進廚房,也沒再多解釋。回到櫃台後,他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偷瞄林星辰那邊。
這一連串小動作,旁桌那位臉色陰沉的客人儘收眼底,他不動聲色地給同桌的夥伴遞了個眼神,那兩人也心領神會,開始暗中觀察林星辰,邊看邊竊竊私語。
這邊的林星辰和趙景沒察覺到掌櫃的過分熱情,剛坐不久,幾碟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擺上了桌。
“好家夥,瞧瞧這菜色,哈哈!”
趙景一見這桌豐盛的飯菜,忍不住大笑稱讚。說來也神奇,不到一袋煙的工夫,桌子上就擺滿了紅燒豬蹄、涼拌牛肉、宮保雞丁等硬菜。
趙景饞得不行,迫不及待地每樣菜都嘗了嘗,邊吃邊讚不絕口“真香,真香,活著的時候沒享過幾次口福,現在做了鬼,倒是有福享了,哈哈!林星辰,你也彆客氣,多吃點!”
林星辰本就不用吃喝,看著趙景大快朵頤,自己也隻是笑笑,擺擺手說“趙兄,你儘管享受。”
趙景看林星辰沒那心思,也不強求,自顧自地大口吃喝,邊吃邊嘖嘖稱奇,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砰!”一聲巨響,旁邊的獨眼哥猛拍了一下桌子,嚇得碗盤搖搖欲墜,隨即吼了一嗓子“掌櫃的,過來!”
掌櫃的被這一嚇,連忙小跑過來,彎腰作揖,小心翼翼地問“幾位大爺,有何吩咐?”
“我們的酒菜呢?催了半天,怎麼還不上?你們這是開門做生意的架勢?”獨眼哥聲音大得震耳欲聾。
“幾位爺稍安勿躁,廚師正忙活著呢,馬上就好,立刻就來。”掌櫃的賠著笑臉,好言好語地安撫。
旁邊的大胡子低哼一聲,臉上怒色漸濃,手裡的酒碗被他一攥,竟成了粉末,力大無窮。
他隨手一甩,碎片落地,挺直了壯碩的身板,扯著嗓門喊“掌櫃的,是不是看不起咱哥幾個?人家一來就有吃有喝,咱們就得晾這兒等著?”
掌櫃的還沒來得及回應,旁邊那臉色陰沉的哥們又悠悠開口,帶著幾分玩味“掌櫃的,是不是覺得咱們好欺負?”
“哼!我倒要瞧瞧那倆小子有啥特彆的!”獨眼哥顯然是按捺不住了,一腳蹬開凳子,大步流星朝林星辰和趙景走去。
掌櫃的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是存心找茬。他自有打算,也不攔著,裝作怯懦地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趙景似乎沉浸在美食的世界裡無法自拔,對即將來臨的風波渾然不覺,仍舊自顧自地享受著吃喝。
林星辰瞧見獨眼那副來者不善的樣子,不禁蹙了蹙眉。他本無意招惹是非,但看這架勢,是非找上門來了。
哐當!
獨眼手裡那把沉甸甸的黑鐵板斧,二話不說就朝下猛揮,好在目標是桌子,而非趙景的腦袋。
從獨眼靠近那一刻起,林星辰就冷峻地盯住他,而獨眼則挑釁意味十足,完全無視林星辰的冷眼,一斧子下去,桌上的美味瞬間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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