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沒有過多的寒暄,樊躍峰直截了當的問道:“在那裡替我孫子醫治的是...?”
這話讓齊匠海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孩,笑了笑道:“我的徒弟,叫周沫漓。”
樊躍峰並未問姓甚名誰,齊匠海卻自顧自的說出來。
樊躍峰麵上不動聲色,裝作沒聽到般接話道:“那這孩子還真是年少有為啊。如此年紀就能在醫術上有如此造就,日後便能繼承老哥的衣缽了。”
自己精心養大的徒弟被誇自然是願意的,齊老滿意的眯了眯眼,“是啊,阿漓的本事日後可能會在我之上。”
“是嗎?”
樊躍峰驚訝道。
這算得上是最高的評價了,能讓大陸上唯一的醫聖說出這樣的話,讓樊躍峰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起她來。
他的眼神越過齊老又看向那邊,“這丫頭,年紀還很小吧?”
齊老不置可否,“下月十六,才剛滿十四歲。”
聽到年歲,樊家父子皆是一驚。
這小丫頭的年歲,竟然隻比樊安林大不到兩月而已。
如此年紀就有如此成就,想來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沒來由的,樊躍峰對這個小姑娘起了惻隱之心。許是她與樊安林年歲相仿的緣故吧。
樊躍峰默默點頭,隨即轉移話題。
“您老怎會在這裡?”
也不怪樊躍峰好奇,齊老向來是四海為家,即便是你有心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的,而他年輕時的那一遇,也算的上是可遇不可求。
也是那一次,樊躍峰才能從戰場上活著下來。
本以為齊老會說些什麼,誰知話題還是在圍著周沫漓轉,“帶她下山曆練曆練。這不,才下來就遇到了。”
能帶下山曆練,那就說明她的知識已經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樊霍決雖參與不到自己父親與齊老之間的對話,但也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眼見周圍百姓的目光向他們這邊越聚越多,樊霍決不得已靠近父親,低聲耳語,“爹,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百姓們很快就會注意到我們的。”
樊躍峰掛在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怔,眼珠一轉,隨後便道:“老哥,在這裡敘舊終歸不是辦法,不如您老移步,與我到帳中一坐?”
齊老又自己的想法,擺擺手回絕道:“你等先行一步,老夫還得看著些我那小徒弟。到底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下手,若是她不成,老夫在旁還能救回來。”
說罷,齊老也不再管他們,轉身回到人堆裡去了。
“這...”
樊霍決看著齊老就這樣走開,看看齊老的背影,又回頭看看父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抉擇。
“爹...齊老他...”
樊霍決皺著眉,還想讓父親挽留一下齊老,他想著,若是與齊老打好關係,日後樊安淮在戰場上總不至於輕易丟了性命。
誰知樊躍峰甩了甩衣袖,就那樣離開了。
樊霍決當下還不明白,不過當他看到父親的所作所為後,瞬間便反應過來。
自己的兒子還在人家手裡呢,難不成人家治好了還不給你送回去嗎?既然都送回去了,還在乎在你的營帳裡多待一會兒嗎?
想明白了這些,樊霍決頓感神清氣爽,方才滿臉的擔心在此刻煙消雲散,嘴裡哼著小曲兒就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家老爹身後回去了。
還呆在原地的儒可一步步看著周沫漓手裡的動作,但總是在下一刻就被周沫漓的手法震驚到。
他看看地上的樊安淮,又抬頭看看周沫漓,在接下來的每一刻他都在慶幸自己沒有強行帶樊安淮離開,而是選擇讓周沫漓來救。
高達此刻也不鬨了,周圍安靜到隻能聽到周沫漓的救治時的聲音。
高達的個子不高,大概隻到儒可的脖子上,在一眾士兵中都算最小的了。而眼下,他伸出一根指頭,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用自認為很輕的力道戳了戳儒可。
力道確實輕,輕到儒可根本沒有感覺到。
見儒可半天不理自己,高達默默加大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