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度冷了下來,氣氛沉默。
蘇鈺覺得她此刻有些呼吸不上來。
“這…”她麵露複雜,“你想好怎麼讓眾人知曉嗎?孩子們平白多出一個姨母,你認為皇帝不會起疑心嗎?”
“不若方才我為何不從後門進來?”
蘇鈺頓時愣住,隨後輕笑出聲,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我說嘛,堂堂昭武大將軍不知人言可畏?竟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的店裡。”
樊霍決也不似方才的悲傷,“讓世人一傳十十傳百,比我一一告知來的快許多。”
“不過,孩子們知道嗎?”這才是蘇鈺真正擔心的問題。
“隻有林兒不知。”樊霍決解釋道,“當日林兒正巧身子不舒服出去了,便沒有聽到皇上的話。”
蘇鈺點點頭,“那還好,屆時不至於傷了三個孩子的心。”
說到底,蘇鈺是不願淌這趟渾水的,但她實在不願姐姐的孩子受苦,即便她見不得樊霍決。
想到這裡,蘇鈺便又冷了臉,道:“既然話已經帶到了,那便請回吧。”
“你答應了?”
“嗯。”
樊霍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大舒一口氣。
“好,我這就走。”
隻要蘇鈺答應,讓他做什麼都行,更彆說隻是小小的一件讓自己走而已。
樊霍決離開時也是從前門走的,這次掌櫃的是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的來到樊霍決的身旁。
“大將軍您慢走哈。”
樊霍決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冷哼一聲便離開。
見樊霍決出來,宣霄便跟在他身後。待樊霍決上車,宣霄便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樊霍決離開後,蘇鈺便來到了庫房。
樊靈溪在這裡都挑花了眼,看著每一件都好看。
蘇鈺推門而入的動靜幾人都聽到了,樊靈溪首當其衝撲過去。
“姨母,您來了。”
樊靈溪以為樊霍決也會跟來,探頭看向她身後,卻沒見到人。
她疑惑道:“姨母,父親未與您一道來嗎?”
蘇鈺當下內心一驚:呀!
一股腦的隻想讓他走,忘了孩子們還在這裡。
蘇鈺雖心虛,但麵上卻不顯山不漏水的輕咳幾聲道:“你父親說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讓你們一會兒在回去。”
蘇鈺的話他們自然不會懷疑,十分信任蘇鈺的轉身繼續挑首飾了。
“怎麼樣?可有合眼緣的?”
蘇鈺湊到樊靈溪身旁,順手拿起一旁的並蒂海棠花步搖,放到樊靈溪的頭上比劃著。
“這個好看,襯你。”
隨著蘇鈺的話音,樊靈溪轉過頭來,看到了她手裡的步搖。
她接過,細細端詳起來。
“是並蒂花。”
她喃喃說著,手不住的摩挲著。
並蒂海棠是用上好的淡粉色玉石雕刻而成,再用金絲和翡翠做點綴,確實襯今日的樊靈溪。
不過,她覺得這隻步搖配孟舒清更合適。
趁樊靈溪端詳那隻步搖的空隙,蘇鈺又挑了一隻海水玉綴珠簪。
蘇鈺覺得那些金啊銀啊的,配樊靈溪太過俗氣,小女兒家還是更適合這樣的玉石做搭配。
樊靈溪今日穿著的還是年前與孟舒清一起做的那件粉色衣裙,上麵也有大片的淡藍色的鳶尾花,與這隻步搖也很相配。
她覺得自己挑的樣式樊靈溪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