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幾個人上了車,司機方飛發動車子。兩個從孩子的棉襖裡發現錢的人已經站在門口,望著吉普車揚起的雪花,眼睛裡滿是淚水。
“我看他們一定是新政府的乾部。”
“嗯呢,一定是。隻有他們這些乾部,才永遠把咱老百姓放在心裡呢。”
坐在車上的時候,陶花雨的腦海裡依然回想著剛才看到的那個壓低氈帽匆匆而過的男人。其實,除了那個人壓低的氈帽和普通的衣服外,她什麼也沒有看到。然而,就是讓她忘不掉了。長期在情報戰線上工作,陶花雨已經養成了對任何人和事物敏銳的觀察力,再細微的不同都能被她迅速的捕捉到,並且深深印刻在腦子裡。隻有得到明確的解釋了,她才能放過。
鄭州市裡更是一派熱鬨的景象,大街上的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意,匆匆忙忙的采買年貨。剛剛解放不久的人民群眾,都渴望著度過一個歡樂祥和的新春佳節。家家戶戶在當地政府的幫助下,都領到了過節的肉和米麵等食品和嶄新的布料,還有一些定量發放的煙花爆竹。
那一年的春節,在全國所有的城市和鄉村,一時間都顯得非常的熱鬨。
河南省鄭州市公安局在一個寂靜而偏僻的小巷裡,一座灰色的三層小樓。夜色剛剛降臨,在會議室裡,局裡的主要領導都到了,大家圍坐在會議桌前準備開會。坐在正中間的兩個人分彆是局長鳳天舞和陶花雨。
鳳天舞看到人都已經來齊了,於是掐滅了煙頭說道:“我給同誌們介紹一下,”他看著旁邊坐著的陶花雨,然後繼續說道,“這是陶花雨同誌,是參加過長征的老革命了。她後來一直在敵後的保密部門工作,是李克農同誌手下的一員得力乾將。她身邊的兩個小同誌是她的助手。這次她來鄭州市負有很重要的使命,等一會兒讓她給大家介紹主要情況。下麵,我把在座的同誌也給花雨同誌介紹一下吧。”
通過鳳天舞的介紹,陶花雨知道鄭州市公安局目前有七個領導,餘下的人分彆是政委風雪帥、副政委叢果果、負責刑偵的副局長闞劍、負責安保的副局長郎花、負責情報的副局長惠道丹、負責技偵和法醫的副局長挖歪閣挖。因為會議內容涉及到的原因,還把刑偵科科長吳俊強和技偵科科長楊光也叫來了。
鳳天舞介紹完所有人以後,就請陶花雨講話,陶花雨喝了一口茶,開始介紹情況:“同誌們,我們不久前得到了一份重要情報,國民黨保密局派遣了一個精乾的特務小組,將潛入鄭州,目的是在春節期間搞一次陰謀破壞活動。他們出發的具體時間,以及這個特彆小組的人員組成等,我們一無所知。但是,受中央委托,春節期間將有一位高級領導要到鄭州視察。所以,敵特的主要目標很可能是針對這個領導同誌的。其它的一些情況,我還不便於透露。我接到的主要任務是一定要阻止敵人的破壞活動,確保全市人民度過一個歡樂祥和的春節,確保中央領導同誌的安全。”
稍微停了一下,陶花雨繼續說道:“另外,據我們已經掌握的可靠情報,鄭州市仍然有敵人的電台向台灣發報,所以還有沒被破獲的敵保密局特務分子,他們的活動還是很猖獗的。這些國民黨在撤退時秘密潛伏下來的特務,就是為了配合國民黨反攻大陸做內因,和做準備的。不把這些特務全部清除掉,新生的人民政權就有很大的危險,人民也不能真正過上幸福的生活。我看過有關材料,在你們的努力下,已經抓獲的特務分子很多,可是漏網的也不在少數啊。尤其是漏網的特務中,有一個是原來軍統很出名的爆破專家,這個人很得戴笠的賞識,在抗日期間做過大案,日本人和汪偽對他都很忌憚,也一直沒有抓到他。後來,他策劃了多起針對我們的高級將領、重要領導人的爆炸襲擊案件,給我們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可是這個人非常狡猾,我們到現在也沒有他的照片。對我們這些情報和公安戰線的人來說,最困難的不是抓這些人,而是我們隻知道他在這裡,卻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他們可以瞬間在茫茫人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天舞點點頭,對陶花雨說道:“那麼,台灣派來的這個特彆行動小組,是一定會和這個人取得聯係的。”
陶花雨表示同意後繼續說道:“這個人在淮海戰役後忽然再也沒有出現了,他不可能這麼早就接受了潛伏任務,所以我們一直以為他可能在敵人的內部清洗中,被非戴笠派的人秘密處決了。但是半個月前,我們破譯了保密局發往鄭州的一份密電,這是一份喚醒他的密電。所以,他還在,就是不知道在哪裡,這是最困難的。”
陶花雨又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一個特殊情況也很有必要給大家講一下。鳳天舞同誌,你還記得一年多以前你們剿滅的青木川悍匪霜哥嗎?”
鳳天舞說道:“當然記得了,雖然我沒有直接參加那場剿匪戰,但是剿滅匪首霜哥的是我們老三團的部隊,是我親自指揮部署的。後來的戰報上說,當時漏網了兩個人,就是土匪頭子霜哥和老六王一民。這個土匪頭子霜哥的失蹤很是蹊蹺,好像憑空消失了。至於王一民,原來就是保密局派到青木川收編土匪的一個特務,此人也非常狡猾,而且也是毫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