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隻見關母正坐在床邊,滿眼擔憂地看著她,身邊還跟著丫頭小旗。見百裡南醒來,關母連忙讓小旗去把正在煨著的糖水端過來。
百裡南慢慢坐起身來,看著關母,輕聲問道:“伯母,您怎麼來了?”
“小旗在路上遇見了你,見你臉色蒼白,還捂著肚子,便急忙跑回去找我。我擔心你出什麼事,就過來看看。”關母滿是慈愛地看著百裡南。
“伯母,我沒事了,現在已經好多了。”百裡南心中有些震驚,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關母了,此刻見到她,竟有些不適應,不自主地躲避著關母投來的慈愛目光。
“沒事就好,我見你放在一旁的裙子上沾有血跡,就知道你一定是來了葵水。南兒呀,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太過勞累了。我剛進來時,見你嘴唇都發白了,可把我嚇壞了。”說著,關母接過小旗端來的糖水,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送到百裡南嘴邊。
百裡南覺得十分難為情,想要自己端過來喝,可關母卻說:“這碗燙。”她隻好紅著臉,一口一口地喝著。
喝完,關母將小旗支了出去,又握著百裡南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南兒啊,我不過是一個深宅裡的婦人,這一輩子呀,就隻是隨著軒兒他爹幫他洗衣做飯帶大兩個孩子,一輩子也就這麼過來了。起初進他家時,是因為他爹快不行了,為了衝喜,三媒六聘什麼都沒有,就用了頂轎子,將我接進了他家。我們女人,這輩子,又有幾個不是靠著夫君的呢?靠著他也得受著他的氣,他將那外室帶進家中,我都得忍氣吞聲......”
關母說她其實很羨慕百裡南有放手的勇氣,百裡南聽到此處,又想到關初一擲千金的事情,心中為關母感到無比不值,她省吃儉用,為了這個家精打細算,可她相公卻在一個時辰內將她這輩子都攢不來的錢給揮霍掉了。雖然感到心疼關母,她也不會將此事說出來,因為不會有任何用,除了給關母添堵。
許久後,百裡南起身,將關母送了出門,來到門口時,看到兩塊被拆掉的門,差些驚掉了下巴。
關母看著百裡南滿臉不好意思地說:“進不來,我與小旗隻能想了法子拆了門。”說完,她又指使著小旗,二人很快又將門安上了。百裡南急忙上去幫忙,關母連連拒絕,裝好後,二人揚長而去。
獨留百裡南震驚不已,反應過來,讚歎道:“她們倆力氣可真大......”
關上門,又四處檢查了下,真沒搞懂她們到底是怎麼拆下門的。隻能慢慢走回臥房,將裙子泡進了水裡,又去書房坐著吃關母送來的吃食。邊吃邊想著關母說的話,她說現在關北軒府中那女子囂張跋扈的,搞得婆子沒事兒就跑去她那裡告狀,自己已經不堪其擾了。
百裡南吃完後,來到肖方塵家,見他一臉頹廢,便詢問緣由。肖方塵癡笑連連,連連擺手:“沒事兒,南兒,我很好。”
他告訴百裡南,他已讓父母備下聘禮,準備去付晚家提親,他父母過幾日就到了。百裡南想到今日所見,還是忍住了告訴他的衝動,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但見肖方塵這副模樣,若是知曉真相,恐怕會更加痛苦。於是,她乾脆交代肖方塵照顧好自己,便離去了。
隨後,她去找薛風借了幾個護衛,徑直朝著關北軒家走去。剛踏進宅子,門房喜出望外,急忙將她迎進屋子。婆子見了她,也是滿心歡喜,連忙給她倒茶水。
百裡南端坐於主位,眼神淩厲,吩咐婆子:“去把孔清璃叫來,不,是阿無娘子。”兩個婆子結伴而去,心中暗自歡喜,想著這下總算有人能整治這個莫名其妙跑來的外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