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壩分洪?”蘇成玉驚了一跳。
“殿下要炸了景堰壩?”
紀廷雲搖搖頭,接過蘇成玉遞過來的袍子,胡亂地往身上纏了一番,接著又拿起輿圖,對蘇茹玉說道:
“長河河道蜿蜒曲折,景堰壩附近尤其如此,由於泥沙堆積,洪水會在景堰壩附近放緩流速,造成水位迅速增高,若洪水將景堰壩摧毀,那長河下遊十數萬民眾的財產和生命都會被洪水吞噬,此乃大虞的滅頂之災!
而在這裡……”
紀廷雲指向輿圖上的一處。
“這裡有一座攔淤壩,攔淤壩外往東二十裡,是寧平莊,寧平莊地勢低,還有一處清雨湖。
若將此處攔淤壩炸毀,將洪水引至寧平莊,景堰壩的壓力將會大大減小,或許不會到洪水肆虐長河下遊的地步!”
蘇成玉伸手抓住了紀廷雲的手。
“殿下,可你不知道那景堰壩最終會不會塌!若是殿下炸了那攔淤壩,景堰壩仍是會被洪水衝垮,那又該如何?”
紀廷雲眼神堅毅,“如果炸了攔淤壩之後,景堰壩仍是被洪水衝毀,這是大虞的命數如此。
但是,更重要的是,炸了攔淤壩之後,景堰壩的壓力定會減小不少,洪水勢頭能夠減弱一分,長河下遊的民眾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能多救一個人,那就不虧!”
蘇成玉聽了這一番話,眼神也愈發堅毅,她出聲道:
“殿下,我來助你。”
五天後,攔淤壩處的水位已達十五尺。
深沉雨夜,寧平莊中。
一聲聲銅鑼響聲將雨夜的喧囂拔高了一級。
“咚咚咚咚!”
“急報!急報!官府欲破淤壩以泄洪!眾民速起!避於安全之所!”
“急報!急報!官府欲破淤壩以泄洪!眾民速起!避於安全之所!”
蘇成玉帶來的數名親衛與家丁在寧平莊中敲鑼打鼓,爭相警告。
寧平莊的村民聽這這話,炸了全身一個激靈。
有盲目困惑的便抓著奔走相告的村長,向他詢問情況。
村長戴著鬥笠,身上卻淋濕了大半,他回答道:
“近日雨勢傾盆不絕,長河水勢凶險,官家將寧平莊選做了泄洪地,要炸了攔淤壩傾瀉洪水!
快快告訴家裡人,收拾金銀細軟,趕車趕牛,到山上去避難!”
家中有見識的老人已經趕緊轉身招呼家人去收拾家當了,新在寧平莊蓋起了酒樓的秦老爺一家卻都不滿了起來。
“這是哪位官家說的話啊?我怎麼沒有看到書麵通知?
幾個人在這邊跑來跑去,喊來喊去,就要讓我們大家遷走?誰信呐!”
村長指了指外麵的天,痛心疾首地道:
“秦老爺!你看這天,都下了多久的雨了,之前下這麼大的雨還是十幾年前吧,你是不知道,十幾年前的洪災死了多少人!
這是官家願意管我們,如今還特意派人來安排我們。
若是不願意管,大不了直接炸了攔淤壩省事!還特意跑來和我們說什麼啊!”
秦老爺揪了揪濺到身上的雨水,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