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部的食堂離她們高三樓很遠,周以律如果不是為了等薑淮安,怎麼可能舍近求遠?再說了,國際部食堂的飯菜也比她們這邊食堂不知道好吃多少倍,就是貴得很。
薑淮安沉默,她就知道周以律今天出現在自己麵前,肯定又會引人注目。
“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你跟周以律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陳茲漫問。
薑淮安歎氣,“沒什麼關係。”
“那他說追你?你知道嗎?從進校開始,周以律可從來沒有主動追過誰,都是彆人去追他!我的薑,你是真的出息了!”陳茲漫激動說。
薑淮安瞥了眼現在陳茲漫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她想,陳茲漫是真的挺激動。
“那都是他在糊弄老師的話,我跟他之間沒什麼。他昨天在廣播站唱歌也是因為知道我母親去世,隻想安慰我。”薑淮安剛想哼唱兩句昨天周以律唱過的那幾句歌詞,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表白,但是當她第一回想,腦子裡就忍不住浮現出周以律的聲音,薑淮安頓時臉上又僵了僵。
不得不承認,周以律唱歌是真好聽。
陳茲漫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但是他對你就是很好啊,難道薑薑你都沒有一點喜歡他嗎?”
陳茲漫是很喜歡分享自己生活裡的所有事給薑淮安,包括她高二下學期的時候,還暗戀過來她們學校實習的物理老師這種事,都詳細地跟薑淮安分享了自己暗戀的心理路程。隻不過因為偶然一次得知實習的物理老師有一位相戀了七年的初戀女友,陳茲漫的那顆躁動的懷春的少女心,徹底沉寂下來。
但薑淮安卻跟她恰恰相反。
薑淮安平日裡話就不多,是個安靜內斂的人,自然也很少拉著朋友分享自己的內心。
現在聽著陳茲漫這麼問,薑淮安不善於撒謊,她也不屑於撒謊。
自己對於周以律到底算是一份什麼樣的感情呢?
可能從最開始的時候,她是抱著彆樣的心思想過要接近周以律的,但後來,她放棄了想要利用周以律去報複胡磊的想法,轉而想要跟後者保持距離。可是這一計劃,也因為母親的忽然離開,再一次中斷,甚至導致她不僅僅沒能跟周以律徹底保持距離,甚至還跟後者拉近了不少。
在自己最低落的時候是周以律陪伴在自己身邊,薑淮安分得清楚什麼是感激,什麼是喜歡。
她也清楚自己是有過心動,在對著周以律的時候,不止一次心動。
“我可能喜歡他。”薑淮安在說這話的時候,擰開了水杯,還潤了潤嗓子。
這語氣平靜地就像是在對陳茲漫說她早上吃了一個草莓味的瑞士卷一樣。
雖然說這話的薑淮安很平靜,但是聽見這話的陳茲漫,差點沒直接一口水噴出來,嗆住了自己。
“咳咳咳——”
陳茲漫在聽見薑淮安的回答後,直接咳出了驚天動地的氣勢。
薑淮安有些無奈給她遞紙,又幫忙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小心點。”薑淮安說。
陳茲漫在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後,眼神頗為控訴地看著自己好友,“你還讓我小心點?你這冷不丁給我爆出這麼大一個消息,我是被驚嚇!這才嗆水。”
陳茲漫拍著自己胸口,用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薑淮安。
就是因為太了解薑淮安,所以知道在這人心裡最重要的就是學習。即便是有周以律在後麵窮追不舍,但陳茲漫也覺得憑著薑淮安的性子,很難動心。可是偏偏薑淮安給出的回答如此出乎她的預料,也因為這太乾脆的承認,讓她一時間沒能接受,大感意外。
“你不是昨天還覺得我們是在談戀愛嗎?現在我隻是說我可能喜歡他,你這麼吃驚?”薑淮安表示不理解。
“姐!我的姐啊!”陳茲漫聽著薑淮安這話,感覺自己太冤枉了,“昨天你也聽得出來我是在開玩笑啊!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麼可能真的跟周以律談戀愛?”
薑淮安:“……”
說實話,她沒聽出來。
“這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我們之間也不太可能。”薑淮安說。
“啊?”
今天中午得到的消息實在是一個比一個讓陳茲漫覺得腦子轉不過來,她茫然看著薑淮安,不知道她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薑淮安:“畢業之前,我不可能在學校跟他早戀。”這是她的底線,她不可能因為心頭忽然冒出來的喜歡,就將學習放在後麵,她想要日後走出去,掌握自己的命運,那就需要憑著好成績,才能擁有更多的選擇,“畢業之後,他就要出國求學。你之前也說過。追他的人很多,他也有很多選擇,我又不是最好的選項。所以,他也很可能會忘了我,跟彆人在一起。”
陳茲漫聽得一陣咋舌,其實班上也不是沒有偷偷談戀愛的人,有兩對她都知道。但是,即便是在火箭班的學生,也是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很難在感情中保持絕對的理智,她曾經見過班上的情侶吵架,女孩子在宿舍偷偷地哭。
像是薑淮安這麼堅定平靜地說什麼她現在喜歡上了一個人,但是絕對不會在畢業之前跟他在一起的話,陳茲漫聽了後,實在是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位好友。
片刻後,陳茲漫才道:“你這是不是也太理智了一點?”
薑淮安反而詫異看著她,“這是叫理智嗎?”她頓了頓,“這種時候享受戀愛的人,才是失了智吧?”
陳茲漫:“……”
她就忽然有那麼一刻,想要為周以律點蠟。
她跟周以律不熟,對後者的事也是從貼吧或者旁人口中得知,所以陳茲漫不確定周以律是不是真的很喜歡薑淮安,但如果這是真的,她覺得周以律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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