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湖陽他媽就跟範進中舉似的,一路報喜喊著回了她們院子,而她那調門,讓這一路上的街坊四鄰想不知道林湖陽進了北大都難。
這種情感其實很好理解,在普通人眼裡,就算是去當采購員,也比當北大的采購員來的更加光彩。
“我媽這樣,彆人還以為我去北大念書了呢......”林湖陽想捂臉。
“陽子,你要這樣想,你的工作其實比去北大讀書重要得多。”曾旺財笑著說道,“你想想看,以後北大師生能不能吃的好點,跟你有莫大的關係,從另一個方麵來講,你這算是為國家培養人才。”
林湖陽一想,好像真有一點這個味道。
他生性開朗,很快便不再糾結是去北大讀書還是采買,勾搭著曾旺財的肩膀,一邊走一邊給對這裡比較陌生的張秀芝等人介紹胡同,路上偶然有被他媽驚動的鄰居跟他說話,他也是笑嗬嗬的打個哈哈過去。
來到院子裡,林湖陽家門口圍滿了人,大多數都是大姑娘小媳婦兒和大媽的。
“陽子媽,你們家陽子出息了。”
“誰說不是呢,以後你們家陽子就是北大的人了。”
“當時陽子畢業回來,我就說陽子前途跑不了的,不知道誰家姑娘有福氣嫁給陽子。”
“陽子媽,陽子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我給陽子說一門親事?”
最後一個說話的婦女,是林湖陽他們院子遠近聞名的媒婆,說和了不少對。
林海濤和媳婦兒笑的合不攏嘴,不知道回誰的話。
“這些老嫂子,變臉真快!”林湖陽撇嘴說道,“先前我回來擱家沒事兒乾,她們一個個怎麼說來著,總之就是說我一個高中生,連工作都沒有,現在好像那些話不是她們說的一樣。”
“你跟她們較什麼真?”曾旺財開導兄弟,“聊天嘛,不都是聽一嘴完事兒,總得說一些彆人喜歡聽的話,你不想說沒事兒,不管就行了。”
跟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跟不講道理的人講武。
曾旺財不記得這話是誰說的,好像是刷視頻刷到的,他覺得很有道理,和這些老嫂子較真,那你就輸了。
不過林湖陽想的不一樣,他衝著最後說話的那個媒婆努努嘴:“看見沒有,她是紅姨,最驕傲的戰績就是,把兩個殘疾人撮合在一起。”
“這不是挺好嗎?算得上功德無量了。”曾旺財不解。
“好什麼呀,你先了解一下什麼殘疾再說。”林湖陽驀然雙眼望天,“一個聾啞人,還有一個是瞎子,你讓他倆怎麼交流?”
“啊這......”曾旺財無言以對,他發現自己莽撞了。
“所以?”
“所以,我可不能讓老娘答應她,讓她說媒,指不定給我說一個什麼樣的媳婦兒,關鍵是紅姨的嘴特厲害,死的說成活的都是小兒科。”
林湖陽拍了拍曾旺財的肩膀,讓他們幾個在這兒看熱鬨,彆做聲,他自己則擠進去。
“喲,陽子回來了,我們正在這人說你,你跟紅姨說說,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那紅姨嫵媚一笑,不算粗的腰肢一扭一扭的,要不是時代和服裝限製了她,她的肢體語言還能更加豐富。
林湖陽的拒婚辦法簡單粗暴,他直接說道:“媽,您也不把話說清楚,我是去北大後勤部當采購員,可不是念書。”
???
不是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