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鬨大了。
有道是不患寡,患不均。
孫健這些人剛剛燃起希望,說是要吃肉了,可以給家裡孩子開開葷,但沒承想,還沒有等到中午,希望破滅了。
他們這些司機倒也罷了,平時偶爾還能找到一些機會,但趙宏慶的手下,和工人可不是這樣,他們沒有機會。
於是事情傳開,小部分擴散後,宋主任扛不住了。
什麼?
喊保衛科的來保護?
鬨事要說法的就是保衛科的人,保衛科的人也是人,他們也想吃肉。
“你們跟我在這兒叫什麼叫?又不是我不采購,是人家曾旺財不賣。”老宋這時候還想著禍水東引。
隻不過,孫健這些人可不好糊弄。
還有幾個保衛科的人挽著袖子說,肯定是食堂采購員無能,采購不到好東西,然後潑臟水不讓有本事的人進來。
事情無限接近真相,導致後麵保衛科的人火氣上來,要動手打人。
人就是這種從眾的動物,本來一件小事兒,如果好好說,不會鬨出大問題,但一旦臨場處理不好,很容易往擴大了的方向演變。
這就是維穩的重要性!
老宋招架不住,連忙讓人去通知李懷德,食堂也好,保衛科也罷,都屬於李懷德的一畝三分地。
而此時,李懷德也是一肚子邪火在辦公室沒地方發作,他被楊衛國拿捏了一把,心裡能好受才是有鬼。
得知食堂那邊,自己手下的幾個部門因為沒肉吃鬨起來,李懷德火氣更大,但他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處理,不是怕處理不好,而是覺得裡麵有蹊蹺。
他讓嚴秘書去現場先降溫,同時去通知曾旺財上來一趟。
曾旺財做出決定的時候便想到有這個結果,所以他老神在在的來到三樓,敲了門後進來。
“李廠長,您找我是為了剛才的事情吧?”不同李懷德打官腔詢問,曾旺財直接告訴李懷德,我懂。
“小曾啊,怎麼搞的,現在食堂門口鬨翻天了。”李懷德不滿的說道,“物資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就不能賣給廠裡一點兒?”
“實不相瞞李廠長,物資雖然是我們幾個一起弄的,但我可以做百分之八十的主。”曾旺財知道,這件事不能糊弄,完全沒有必要,“但是這事兒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我可不敢出頭,吳處長說了,有人捅到了楊廠長那兒,我就一小小的辦事員,可不敢得罪楊廠長。”
這道題貌似是,不得罪楊衛國就要得罪李懷德,而曾旺財選擇了得罪李懷德。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曾旺財還有下文,他不等李懷德臉色垮塌下去,繼續說道:“林湖陽托我給您表達感謝,他現在已經去北大報道了,人家北大後勤部的部長剛才當場拍板讓他進北大後勤部當采購員,林湖陽說,回頭登門拜訪,這事兒雖然沒成,但他感謝您。”
有登門拜訪幾個字就夠了,李懷德實際上是求自己一口吃的,並非是求其他廠裡的人有吃的,不過這並非是全麵,李懷德其實並不缺吃的,他缺的是好吃的。
所以曾旺財打算讓林湖陽提點鹵貨去,這玩意不值幾個錢,能夠把這件事兒遮掩過去,更關鍵的是,能夠讓李懷德始終記住這件事兒。
總而言之一句話,儘可能的讓李懷德去搞人,反正這個他擅長。
而曾旺財有劉老頭這張老虎皮在,李懷德還真的不敢把曾旺財怎麼樣,在曾旺財隱晦的提及林湖陽會上門拜訪後,他便放過這個,轉而去想,到底是誰把事情捅到楊衛國那去的。
“李廠長,這事兒不是我多嘴。”曾旺財的話還沒說完,“我本來隻是想讓廠裡的同事吃的好點兒,您肯定也是這樣想,隻不過我想的簡單了,肯定是我把林湖陽弄進來的事兒擋了彆人的路,這個咱們就不說了,以後沒這事兒,等過段時間,您再讓人去找林湖陽,咱們該采購哦繼續采購,但我不出麵哈,我怕楊廠長......”
聽聽,什麼叫覺悟?
這就叫覺悟,明明自己的事情被毀了,依然不計前嫌,願意給廠裡提供物資,這樣的好同誌去哪兒找?
李懷德現在越看曾旺財越喜歡,覺得曾旺財會說話,處處都是說他自己,思考不當,讓他這個領導很好下台。
“行,這件事兒就這麼說了,楊廠長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以後再說,你先去忙!”李懷德笑眯眯的說道。
等曾旺財走了,李懷德心裡已經舒服很多,他想了想,大致知道了是誰搞鬼。
自己的手下,有吃裡扒外的家夥,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