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那聲音似在耳邊盤旋,久久不散,時間長了她都不知道究竟是知了在喊,還是她的內心深處亂了。
單獨一人留在後麵的殤雲,她生氣了,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她認為自己是在拿她取樂。
可是自己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她的發絲隨風搖曳著,看起來是那麼軟,那麼亮,他想知道那頭發摸起來是什麼感覺,所以他的手失控了。
他也沒想到的是林七居然會這麼生氣。
他以為她的性子大大咧咧的,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計較的,況且她以前還說過要是自己喜歡她的頭發,她會送自己一縷之類的話。
看來不僅男人的話不能相信,就連女人的話也不能當真。
知道某人在氣頭,殤雲也不打算追著她解釋什麼,以她現在的脾氣無論你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還不如等她氣消了大半,那時候,事倍功半。
現在去認錯,事半功倍。也不見得有什麼好結果。
小雲芝的房間到底在哪裡。
他跟著她也走出了一段距離。白天的時候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覺林七她們家的院子確實是挺大的。
比一般人的建築房屋要大出幾倍不止。
林七的身影在前麵走得很快,好像後麵有狼追著她似的。
殤雲突然想起來,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在一座比較破落的屋子前,林七停下了匆忙的腳步,她走上前去,邁過台階。
輕輕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嘎吱一聲,房門因為長時間沒有使用過的原因,聲音有點刺耳。
不過現在有了人在這裡居住,過幾天,這門就不會再有這麼不好聽的聲音響起了。
殤雲立在門外,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著這間屋子。
不得不說,這林七挺“會”的。
這屋子一看就是常年沒有人居住的房子。
若是換作普通人家,即使是無人居住,也會經常打掃打掃以備不時之需。
可她倒好,不住了便撂在一邊。這點從那在外麵裸露出來的木椽便可以看出。
不過這窗戶倒是還可以,沒有漏風的地方,上麵還映著零碎的海棠花。
粉紅色的窗紙裝點著窗戶有些閨閣女子房間的味道,這以前不會是她的房間吧。
殤雲在外麵等著。
裡麵躺著的畢竟是一個女兒家,雖然在他的世界沒有將男女有彆這句話奉為圭臬。
但那是在他的地盤上,眼下是人間,還是要遵守人間的規則比較好。
林七把房間裡的蠟燭點著,霎時,屋子的一切都變得有了色彩。小雲芝還是如下午她走時的樣子,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動靜。
林七坐到床頭,若不是那微微起伏又落下的胸膛證明著它還在呼吸。
她真的要認為它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小雲芝渾身上下是沒有溫度的。
作為一株藥草,天生便是沒有溫度的精靈。感情也最為淡薄,沒有人可以真正走進它們的心。若有,那必定是萬裡挑一。
有機緣,或者是有特彆的緣分才可以點亮它心裡的那盞關於情感的心燈。
但是也是因為這樣的天性,它們對任何人都不會設防或者可以說不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彆人。
在它們的心裡,是真正的眾生平等。
儘管它們處於食物鏈的最低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