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五。
他披頭散發,衣服也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顯然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眼神裡有著一種幽怨。
就這麼把他一個人丟在房間裡,然後和彆人在這裡喝酒。
“那一起吧。”掌櫃的看著迎麵走過來的小五,看來這還是一段微妙的關係啊!
他讓了一個位置給小五,小五瞧著掌櫃的的動作,也順勢走到了那椅子前,然後坐下。
四個人就這樣坐在桌子前麵,林七看著小五那未整衣冠的樣子。
她小聲地說道:“你怎麼也不收拾收拾自己就出來了呢?”
小五輕輕的笑了一聲,“沒事兒,都是自己家裡人不會笑話的。”
家裡人?掌櫃的也算嗎?
林七看了一眼坐在她右邊的掌櫃的,隻見掌櫃的附和著:“對對對,都是家裡人,不需要在意什麼細節。”
好吧,這老頭也是個自來熟。
是她想多了。
“哦,瞧我,如今多出了小老兒和這位公子,是該再添兩隻酒盞。”說著掌櫃的就去取酒盞。
林七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五,她拿起自己麵前放著的酒盞,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怎麼不睡了?”
提起這個小五就有說不完的話,他經曆了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
比如大紅錦被的衝擊,還有殤雲留下他一個人在房間裡睡覺,自己卻偷摸地來和林七“私會”。
自己的心裡就會不禁感歎道殤雲這家夥的心果然是煤炭做的。
“被你們給驚醒了唄。”其實小五是睡覺的時候夢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畫麵給嚇醒的。
他夢到林七鮮血淋漓地站在他的麵前。
哦,不,準確地來說,那不是林七。因為那女子的眼神冰冷。
不似尋常之人,身穿一身白衣站在宮殿的中央,然後就是漫天的嘶喊聲,震耳欲聾。
他被這一幕深深地震撼到,然後猛然驚醒。
發現殤雲居然還沒有回來,於是他穿上鞋走了出來,他倒要看看這殤雲乾嘛去了。
路過林七房間的時候,小五駐足了片刻,聽了聽裡麵的動靜。
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響動。
小五下意識地認為林七應該是睡著了,畢竟一開始進這家客棧的時候,小姑娘就說自己困了的。
他沒有打擾她,想著找找殤雲,看那家夥究竟在搞什麼鬼。
結果在樓梯的一角就看到了正準備暢飲的三人。
最讓他沒有想到的人是林七。
她居然也在。
“胡說。”林七明明知道小五說的是假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看小五的樣子好像是生氣了,可是自己是真的因為睡不著才出來的呀。
還因為這在這忙了半天呢!
離家的第一晚就是在給彆人打工。
好不容易有了空閒,喝點小酒。
“借口。”倒是殤雲毫不猶豫地挑破了這層窗戶紙。
這就沒意思了。
小五瞥了一眼殤雲,沒說什麼。
他就知道這家夥不會讓他好受,可是自己又不是泥做的,他想讓自己失態,自己就偏不如他意。
“砰。”桌麵上多了兩個琉璃盞。
是掌櫃的。
“我說你們呐,如此良辰美景,不好好把握時光,飲酒抒懷,竟然在此拌嘴,真是煞風景。”
沒想到平日裡像一個老頑固的掌櫃的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充滿詩情畫意的話來,林七覺得一陣驚訝。
她呆呆地看著掌櫃的,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嗎?
“丫頭,怎麼了?”掌櫃的看著林七看自己的眼光。
“沒事,就是不確定。”林七搖了搖頭。
“什麼?”掌櫃的很是疑惑。
“不確定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殤雲直接替林七回答了。
林七吃驚地望向殤雲。
他,他怎麼會,會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
不,他一定是蒙的。
“這話說的,不是小老兒,還能是誰呢?”掌櫃的笑著說道。
林七站起身來為每一個人眼前的琉璃盞裡倒好酒。
然後自己坐下。
可是眾人都紛紛看向她,林七有點好奇,這是怎麼,她做錯什麼啦?
殤雲看著自己麵前那滿滿的一碗酒,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自己的小徒弟科普一下生活常識。
“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吧?”
聽著掌櫃的的話,林七機靈地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著。
“喝酒是有講究的,比如用琉璃盞喝酒就更需要注意了。”
說著,掌櫃的瞧了瞧琉璃盞。
然後他指著自己眼前的那個琉璃盞說道:“小姑娘,難道你家裡人未曾教過你喝酒的禮儀嗎?”
林七搖了搖頭,自幼和林老爹一起生活,每天都看不到爹爹的身影,就更彆說什麼教她禮儀了。
整天就是醫書與她為伴,後來有了冬梅嬸嬸短暫的相伴。
可是由於她們生活的環境,哪裡需要知道什麼禮儀之事啊。
後來,就沒有然後了……“這琉璃盞本就是一種觀賞之物,酒不能倒的過滿,一來影響美觀,二來不方便飲用。”
掌櫃的端起琉璃盞,曼曼的一杯酒果然洋洋灑灑地有幾滴落在了桌案上麵。
掌櫃的喝了幾口,然後將琉璃盞放下。
月光透過窗紗跑進屋子裡,當然也毫不意外地在琉璃盞上駐足。
映得琉璃盞裡的酒熠熠生輝,整個琉璃盞也像是一個美麗的夜明珠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這一刻,萬千華光都不足以形容其美好。
“哇,好美。”林七的嘴裡不自覺地發出溢美之詞。
看著林七一副看到人間仙境的樣子,小五不由地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偷笑。
這丫頭還是見的太少了。
林七低下頭去吸吮自己的琉璃盞裡的果酒。
隻一口,林七就抬起了頭,她看著掌櫃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酒真是……”林七說林七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酒。
還是殤雲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對對對,我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掌櫃的,你這釀酒的方法一定是十分獨特的。”
“那是當然。”在這種地方開個客棧,若是沒有一點獨門絕技怎麼能有回頭客啊!
林七無事時也經常會研究一些釀酒的方法,不過那都是從古書上學來的。
她始終覺得差點意思,但是比外麵賣的酒要好多了。
今日一嘗掌櫃的釀的酒,才更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但是掌櫃的就說了一句便不再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