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可不會再上他的當。
她緊緊地握著陳若禮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若禮,我們夫妻多年,你的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嗎?你就跟我實話實說吧!”
張姒一字一句地說著,言辭懇切。
含淚的眼眶,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張姒愛哭的這個毛病,陳若禮是知道的。
他平日裡是不會輕易招惹她的眼淚的,因為他看著她落淚,自己的那顆心就跟被捅了一刀一樣的不舒服。
“彆哭。”陳若禮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張姒眼睛裡即將要溢出來的水珠。
張姒的手捶打著陳若禮的後背,嘴裡輕聲說著:“那你就告訴我好不好,不要讓我的一顆心為了你七上八下的。”
陳若禮將張姒緊緊地擁入懷中。
“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覺得,不告訴你才是為你好。”陳若禮語重心長地撫摸著懷中女子的秀發。
絲絲縷縷都是那麼的柔軟細膩,緊緊地把他的心拴得牢牢的。
“你覺得?”張姒抬起頭看向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每每靠在他的肩膀,她都覺得無比的安全。
仿佛隻要他在,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一個閒散人,不用理會外麵的是是非非,一切都有他呢!
可是這一次不同,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一次是最最危險的一次。
察覺到懷中女子的異樣,陳若禮鬆開張姒。
張姒繼續說道:“你覺得,什麼都是你覺得。”
陳若禮看到了張姒眼中那難掩的失望之情。
他承認看到張姒的這副表情,他的心慌了,前所未有的慌張彌漫上他的心頭。
他立馬抓住張姒的手:“阿姒。”
一聲溫柔的呼喚讓張姒那顆心瞬間感覺被融化了一般。
“好,好我告訴你。”陳若禮拉著張姒的手,讓她坐在凳子上。
自己則蹲在她的麵前,他語氣溫柔。
“我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聽完以後不許生氣。”
張姒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收回自己眼角那欲滴的淚珠。
“明天一早我便會帶兵包圍皇城,屆時,你和溪月乖乖地待在府裡,哪裡都不要去。”陳若禮眼眸中滿是認真。
“真的到這種地步不可了嗎?”張姒顫抖著聲音問道。
她早知道長姐一定會有動作,但是未曾料想到會是如此的,如此的令人震驚。
包圍皇城,這不是明擺了造反嗎?
她下意識地看著陳若禮,隻見陳若禮的麵上也閃過一絲糾結。
陳若禮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碎的情緒,低沉的聲音似是從胸腔裡發出來的:“是,若不如此,等到蘇若寒登基之日便是我們陳家的滅門之時。”
陳若禮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堅定,似是經過一番掙紮終於下定了決心。
“滅門?怎麼會,我們何時和六皇子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了?”
張姒怎麼也想不通居然會這麼嚴重!
“阿姒,這個我不方便告訴你,事關長姐,原諒我。”
張姒知道的,在若禮的心中,最重要的是自己和長姐。
“好,我不追問。你……要小心。”張姒停頓了片刻緩緩地吐出。
她的睫毛在眼瞼處撒下一片黑色的陰影。
可以看的出來,她心裡的不好受。
陳若禮看到張姒的樣子,他想留下來,可是他的心裡清楚,時間已經不夠用了。
離天亮沒有幾個時辰了,他正色地對張姒說道:“在家等我。”
隨後他像往常一樣輕輕地摸上張姒的頭。
一時之間,房間裡變得格外的安靜,隻有更夫打更的聲音從街道上傳來。
一陣相擁後,陳若禮離開了陳府,他騎上自己平日裡所乘的那匹棕馬揚塵而去。
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劃破了外麵的寧靜。
翌日清晨。
魚肚白從東方緩緩地露出來,朝霞投在了正德殿的台階上。
宮人正打算去準備一些熱水服侍皇帝洗漱,卻被迎麵走過來的一隊兵馬給攔住了。
“你,你們是乾嘛的。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居然敢帶著兵器來?”宮人是皇帝身邊服侍了多年的人,自然是有自己的傲氣在的。
他走到那個首領的麵前,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人,是個生麵孔,他以前從未見過此人。
可是那人連一個顏色都沒有給宮人。
直接推搡著他:“今日誰都不要想從這裡出去,哪怕是一隻蒼蠅也不行。”
男人粗獷的聲音高喊。
這一聲給宮人喊懵了,這是什麼情況,堂堂皇帝的居所居然被禁軍給圍了。
一個不好的念頭襲上宮人的腦海,他指著眼前的眾人:“你們,你們這是造反!!”
聲音裡明顯多了一絲顫抖,縱然這皇家之事瞬息萬變,造反更是曆代都會出現的常事。
可是跟陛下這麼久了,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這樣的事會降臨到他們身上。
“造反?”那帶兵的人反複咀嚼著宮人的這句話,他們隻聽命於陳大人。
至於皇帝,平日裡對他們不是責罵就是處罰,把他們當成牲口一樣對待,他早就看不慣了。
男子的神色一凜,他大手一揮:“來人呐,把這位公公請進殿裡,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放出來。”
幾個士兵架著那個宮人就離開了正德殿。
越來越遠,直到看不到身影。
“你們,你們放開我,大膽。若是讓陛下知道了,一定要砍了你們的狗頭。
那宮人的嘴裡不斷地罵罵咧咧的,似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一路走去,那幾個士兵托著也有些累,邊商量道:“哥幾個,不如就把他關在這裡好了。”
其中的一個人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一間宮殿。
院子外麵堆滿了雜物,一看就是一個廢棄了老久的宮殿。
幾個人甩了甩胳膊,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害的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
真是頭倔驢,什麼形勢現在還看不清楚嗎?
“那好吧,扔進去,然後我們回去給將軍複命。”
幾個人經過一番商量,便將此人綁了塞了進去。
為了防止他發出聲音,一個士兵扯了一塊破布塞進了宮人的嘴裡。
一股子餿味進入宮人的鼻腔,一下子他便暈了過去,倒在了一個士兵的肩上。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重量,士兵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嘴裡喃喃道:“真是晦氣。”
在這宮裡,太監是他們這群禁衛軍最看不起的群體了,就是仗著自己在主子跟前伺候,每天看到他們都像是大爺一樣對他們指指點點,殊不知風水輪流轉,這次也讓他們好好嘗嘗什麼叫哭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滋味。
“好了,我們走吧!也許還能搶到首功呢!”
一人激動地說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