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是你四弟妹的乾親?俺跟你講哦,那建峰媳婦兒可了不得。你想想哦,她剛嫁進你們葛家第二年就鬨分家出去了,你當時跟著鬨不是也沒見給你分出去呀。
現在你小叔回來了,見整天一副狐狸精的樣子,那身段,那臉蛋,你小叔肯定也被他捏的死死的,男人嘛,不就褲襠那麼點事兒。
現在還有縣城的乾親,那就更了不得了要。
俺看你也學學你大嫂,拍拍她馬屁,看能不能從她手上討點好處吧。”隔壁陳家三媳婦說道。
“要我拍她馬屁,這怎麼可能。我才看不上她那點東西呢,還不都是葛家媳婦,我差哪兒了,還要去拍他馬屁。
一天天的在家把自己整的花枝招展的,不乾實事兒,四叔早晚有一點得跟她離。”葛二嫂激動的嗆到。
陳家三媳婦林妮兒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說了也不聽的反正。都是一樣的人沒錯,那過得好的跟過的差的,能一樣,那可是天壤之彆,弄不拎清真的是。
而其他幾人紛紛接話道:“就是,拍她什麼臭馬屁。不都是一樣的人,不都是葛家媳婦兒,還能分個三六九等出來,一天天的在家不乾活,之前連孩子都不管,也就她們家受的了,這擱誰家,這婆婆不得打罵伺候。”
“是說,你們公爹、婆婆也是夠偏心的。都偏的沒邊兒了,還好分家後不是跟你家過的,不然得糟心死了,養在自己家,然後他們還去貼補你小叔家的話。想想都得給氣死的這糟心日子。”葛二叔家的大媳婦陳翠花說道。他們家現在就是這麼個狀況,兩老養老跟著自家過,然後偏疼小叔子,老是私下補貼小叔家。
葛二嫂聽到這話,將自己代入了一下,瞬間覺得大哥大嫂家比自家慘多了,心裡瞬間平衡了不少。
大隊裡人們的生活較為單調跟平淡,也得感謝葛二嫂的分享,等她們散去後,大家都知道葛建峰今日接來的這人是林淑慧的乾親,還是城裡人。而林淑慧再次榮登大隊娛樂的榜首。不少腦子拎得清的家庭,再次聯想到上次公安局下來送發錦旗及獎勵的事兒,都開始覺得這建峰家的媳婦兒能處,以後讓自己孩子多跟大娃二娃他們去玩,將這關係維係起來,可以正常的走動起來。
而被討論的核心人員,林淑慧這邊一家人已經吃好了中飯,老人還有孩子都在葛建峰的帶領下,著手貼春聯、對聯、門聯、還有大小燈籠。
一群人高高興興,喜氣洋洋的。
大娃二娃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體會、參與了過年前的準備,和初步體驗過年的這種不一樣的氣氛,兩兄弟高興極了,二娃更是滿院子的來回跑,在找他覺得合適的地方,然後掛上小巧的紅燈籠。
而陳海峰的感想也是如此,這種感覺太好,太溫暖了,仿佛給自己這棵老樹重新注入了新的生機一樣,舒服極了。更甚至讓林淑慧給他拿來筆墨紙,開始寫上了福字。寫好了後,讓大娃去晾著、貼上去。
看大娃很感興趣,於是興致勃勃的教起了大娃,倆爺孫倒也學的有模有樣的。
葛建峰倒沒有特彆的感觸,無非往年是在部隊過,現在回到自己小家過了。但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妻子,滿院跑的二娃,認真在學毛筆字的大娃,這一刻,葛建峰才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新的人生,新的生活,新的責任與重擔開始了。
林淑慧在廚房裡準備著菜肴,聽著院子裡大人小人的嬉鬨聲,也挺有感觸的。往年的自己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家過,看著電視裡播的春晚,一個人寡淡的過著大年三十。外麵的百家燈火,鄰居家的其樂融融仿佛都跟自己格格不入,也毫無關係一般。自己就是遊離在這個城市,這個世界之外的人。
今年真的不一樣了呢,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有一個搭夥過日子的丈夫,還有一個半路出山的乾爹,自己也能熱熱鬨鬨的一家人過著大年了呢,好像自己找到了歸屬地。這是自己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淑慧望著窗外,真心的覺得老天爺真的是厚待自己了呢……
葛母一人在裡屋想來想去,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自己要過去看一下,老四家的這個乾爹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然自己這安不下心來。
當葛父發現葛母不在屋內的時候,就知道她肯定是去老四那邊了,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裡想的是該關心的時候不關心,不該你關心的時候瞎關心。這老太婆現在是什麼情況,老糊塗了不成,以前也沒見這樣呀,真是好好的日子不要過,老了老了還開始給自己找事兒了。不要弄巧成拙,反倒後麵讓後老四為難哦,本來老四退役回來,老四媳婦就已經有想法不高興的了。
於是想了一想,也出門往老四家走去了。
葛大嫂和葛三嫂看著屋外葛父葛母一前一後的出去,倆人想著一定是去老四那邊了,爹應該去是給娘找補的,不然就是一起去的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前一後的過去。
葛三嫂見狀來到葛大嫂房間,跟葛大嫂說道:“大嫂,你有沒發現娘最近變好了好多,現在怎麼感覺有點揪著四弟妹不放的樣子,以前可不敢。”
葛大嫂笑了一下說道:“可不是嗎?這人總是喜歡找補,人家不懂事鬨騰的時候吧,嚇得一個屁都不敢放。現在人家懂事了,不鬨騰,好不容易想通了要好好過日子了,就開始自以為是軟柿子,想擺譜去了,就是想的有點美呀。”
老太太可不就是想的美的。
“可不是麼,彆到時被整的裡子麵子都沒有了,四弟妹瘋起來可不管你是誰的。對了,大嫂,你跟四弟妹關係好,哪天去的時候,帶上我唄。不瞞你說,分家之後,我想緩和緩和兩家之間的關係,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我男人跟四弟是一母同胎的兄弟,總要比外人靠譜,以前是我著相了。”葛三嫂誠懇的說道。
“好的呀,沒問題,你們都是好的,都活的通透,倆人能處的來的。四弟妹其實很好相處的,比大隊裡的一般人都好相處,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要不然我跟小姑子也不可能會跟她走的來。下次過去,我們一起去。”葛大嫂說道。
葛三嫂心想,現在的四弟妹的確活的通透,之前可未必。但也沒較真,畢竟都過去了,現在再來深究就沒有意義。見大嫂答應了,也就回屋去了,免得打擾人家休息。自己一個妯娌長時間的待在大哥大嫂房裡,也不是個事兒呀。
葛三嫂走了之後,葛大哥從裡屋出來說道:“這三弟妹怎麼突然想跟老四家的走的近了,以前不是都看不上的嗎?”
“嗬嗬,你個大老粗還知道這個呢。此一時彼一時呀。現在的淑慧比以前活的還要明白,還要通透。再說現在老四又回來了,在縣城運輸隊上班,淑慧的乾爹也是縣城的,看著還有點來頭,娘家又寵,還有兩個兒子,特彆是大娃,隻要不出意外,看著就不差的。而二弟家就兩個女兒,她能不惦記著嗎,都是在為孩子考慮,想以後四叔家能多照顧一點唄,倒也沒什麼壞心眼兒的。有想法的是另一個。”葛大嫂跟葛大哥解釋說道。
葛大哥心想老二家的的確太不像話了,瞧瞧中午說的都是什麼話,老二也不好好管管,以後呀彆出問題才好哦。隨即又想到馬上就要分家了,隨便吧,每個人過好自己的小家就行。然後跟媳婦說道:“你說,這娘剛剛匆匆的走過去,不會要出問題吧。”
沒事兒,爹去了已經,一會兒的功夫娘出不了簍子,娘也在乎臉麵的,等她太極沒打完,爹估計就已經到了。
還彆說,真被葛大嫂說準了,葛父到的時候,葛母還在跟陳海峰打太極呢,可陳海峰是什麼人呀,對付一個葛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硬是讓葛母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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