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我隻是好奇,這一帶的租客大部分是拖家帶口的夫妻,職業青年或家境不錯的學生,但像你一樣帶著小孩的學生妹第一次見,他是你弟弟吧?”房東笑問。
“嗯。”藍千覓隨口應付。
“你帶著他怎麼上學?”
“他隻是小住一段時間。”藍千覓編了一個理由。
小風野的狀況絕對不能讓他們看見,沒有人願意將房子租給一個看上去像身患重病之人,搞不好還會被舉報。
這裡不是海城,沒有藍銳為她撐腰,所有事隻能靠自己,她必須要小心翼翼。
房東還想問什麼,被藍千覓打斷:“不好意思,我們累了,需要休息。”
“好的好的。”房東識趣地轉身,一邊走一邊說,“東麵有一個集市,那裡的生活用品俱全,如果還有什麼不懂的,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就住在靠路邊的第一排房子。”
送走房東後,藍千覓將小風野放在床上,拉開窗簾,午後陽光懶洋洋地打在身他上,金黃金黃的,像給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圈。
小風野雖然看上去已經沒有了氣息,但他的皮膚是有溫度的,柔軟而有彈性,所以她堅信,他能睡過來,世上一定會有奇跡。
初來乍到,她擺好行李,到最近的集市上采購了日用品,回來時經過陵夏大學的大門口,內心生出幾分惆悵。
放棄理想學府來到這所名不見經傳三流學校,是對是錯?
天意弄人,對也好,錯也罷,她已沒有選擇的權利。
回到家簡單泡了一包方便麵,再洗了個熱水澡,推開房間,驚喜地發現小風野坐了起來。
他坐在窗前,背向自己,小小的腦袋往窗戶外探。
夕陽西下,滿天紅彤彤的霞光透過窗戶印在他小小的腦袋上,喚發生機。
藍千覓愣在原地好久好久,任由激動的淚水簌簌而下。
她不敢叫他,生怕自己的聲音嚇著他,更怕他像納蘭風野一樣,在她眼前突然消失。
藍千覓拘緊地站著,小心翼翼地呼吸,不敢打破這一刻了美好與希望。
“千覓。”小風野早已知道她進來,弱弱地叫了一聲。
“誒。”藍千覓連忙擦著淚痕走上前。
“我要去那裡,明天早上帶我去。”他指向窗外的一座山峰。
藍千覓抬眸看向窗外:“好。”
她還想問什麼,發現小風野已經合上眼睛,歪歪地倒在她身上。
“小風野,小風野。”藍千覓輕搖晃他。
太陽說下山就下山,身上的紅霞褪去,他臉色恢複白如紙,毫無生機。
難道剛才是錯覺?
不可能,不會的,既然納蘭風野在最後一秒刻留給她提示這個地名,一定有他的道理。
藍千覓將小風放在床上,跑到樓頂,極目遠望。
山峰在陵夏大學的左邊,目測不算遠。
她從手機上調出地圖,發現從這裡到山頂下需穿過一大片草地,沒有車道,隻能徒步。
她估算半個小時的路程,不算遠,打定主意後,她開始準備明天出行的食物,主打方便輕盈又解渴耐飽。
她不知道小風野去山峰做什麼,也不知道待多久,多帶點乾糧總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