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身體接觸,到牽手成為稀鬆平常的事情,摟著她彈琴,她也習以為常,變的無比自然。
回想起幾個月前,兩人還像陌生人一樣,這樣的進展,已經夠快了。
和她相處這麼久的時間,什麼時候可以做什麼,李諾心中大概有數。
但女孩子的心,他也不敢說全懂,他看向李安寧,問道“伱有什麼建議嗎?”
彆人李諾不信,但李安寧他還是很信任的。
上次,如果不是她的悉心分析,誠懇建議,他對娘子的心思,還沒有這麼堅定,兩人的關係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進展。
見李諾望向她,李安寧立刻移開視線,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我能有什麼建議,你隨便吧……”
……
隨著時間進入臘月,年節將近,本就熱鬨的長安,一日更比一日熱鬨。
恰逢科舉之年,各州參加科舉的學子,也陸續抵達長安。
作為大夏國都,長安的繁華,遠非外州可比,很多人第一次來到長安,便被這滿目的繁華迷了眼。
李諾在娘子的陪伴下,再一次來到吏部。
這次去吏部,不是去調閱什麼卷宗的。
春考由禮部和吏部共同主持,參加春考的考生,需要提前一個月,去往吏部報名。
吏部的側門口,排起了長隊。
聽吏部的官員說,今年參加春考的人數,是去年的數倍還多。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今年科舉改革,各大書院,都不能再通過春考之外招收學生,春考成為了唯一的途徑,自然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即便是春考的收費不低,從去年的二十兩銀子,漲到了現在的一百兩銀子,也依然有人想要搏一搏。
這些銀子,名義上是考場費,監考費,出卷費,閱卷費,馬場,靶場使用費,筆墨紙硯顏料費等等等等,聽著倒也合理,但價格實在是貴的離譜。
考個試一百兩,不過不退,過了更不退。
僅這一條,就將那些貧門學子,擋在了仕途之外。
嶽父大人是吏部郎中,李諾當然不用頂著寒風在外麵排隊。
其實他自己倒是無所謂,李諾本來不想麻煩嶽父大人。
但他剛走到吏部門口,一位吏部官員就認出了他,硬生生的將他請了進來。
片刻後,李諾坐在溫暖的暖房中,悠閒的喝著茶,看著書。
沒一會兒,一名文書就為他辦理好了所有的手續。
李諾雙手接過考引,說道“多謝。”
那位小吏笑了笑,說道“公子客氣了。”
宋哲背著手,從外麵走進來,問道“科舉準備的怎麼樣了?”
李諾道“通過春考,應該問題不大……”
宋哲多看了他幾眼。
雖然春考的競爭,比不過科舉,要求也低一點,但也是要考六藝的,而且每一科,都要得到乙以上的評價。
宋哲忽然問道“吉禮有幾種?”
李諾道“凡五禮之儀,一百五十有二一曰吉禮,其儀五十有五,一曰冬至祀圜丘,二曰祈穀於圜丘,三曰雩祀於圜丘,四曰大享於明堂,五曰祀青帝於東郊……”
李諾看著他,問道“嶽父大人,還要繼續背嗎?”
宋哲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
李諾舒了口氣。
吉禮他其實就背到這裡。
再往下哪怕多一句,他都得氪命開掛。
宋哲看著李諾,目光微異。
他本來還對他心存懷疑,但見他五禮背的這麼熟練,應該也是用過不少功的。
他的畫他看過,雖然算不上絕佳,但應對科舉綽綽有餘。
而他的樂道-——不得不說,他完全繼承了李玄靖的天賦,就連宋哲自己,巔峰之時也比不上他。
真不愧是他的兒子啊!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忽然歎了口氣。
倘若他早一些開悟,有些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佳人不會十多年見不到母親,她們姐妹也不會兩地分離。
相比起佳人,他最對不起的,應該是伊人。
以娘子的性格,她這些年,一定不好過……
宋府。
寒風凜冽,宋凝兒握劍的手都在哆嗦,她揚起凍得通紅的小臉,抬頭看著那名女子,可憐兮兮的說道“師父姐姐,好冷啊,我們等到暖和了再練好不好?”
女子淡淡的說道“這算什麼冷,練功就是這樣,如果連這點兒苦都吃不了,你一輩子也彆想在武道上有所成就,更彆想追上宋慕兒……”
看著在寒風中舞動長劍的小姑娘,她的臉上,也浮現出些許追憶。
比起常年被冰雪覆蓋的三清山聖女峰,這點冷,又算得了什麼,凝兒現在吃的苦,不足她當年的十之一二。
但想到當年那個在風雪中無助哭泣的小女孩,她的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觸動。
她蹲下身子,用雙手捂著小姑娘的手,運轉真氣,問道“還冷嗎?”
宋凝兒感覺到一股暖流湧入她的身體,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開心道“不冷了,謝謝師父姐姐!”
女子撫掉了她腦袋上的雪花,說道“累了就歇一會兒吧。”
宋凝兒搖了搖頭,重新拿起劍,堅定道“我不累,我要努力練功,以後一定要打敗宋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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