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玩鬨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正事。
“節目組現在有幾個備用方案？”計緋好奇地問，“旋天算一個，白棠算一個，其它的呢？”
荀西叢苦笑，“哪有什麼備用方案？他們都想棄卒保帥了。”
計緋愣住，“這麼大個節目……”
“《人間小暖》的製片人和導演都是李老師的好兄弟，其實第三季是靠他們才能做下來的，不然以我當時的號召力，節目組早就散了，但我是唯一沒有解約的嘉賓，他們就把功勞算在了我身上，”荀西叢道，“第三季剛開播的時候，很多人罵我在吃死人飯，網暴到了第四季才慢慢消停，導演他們一直覺得有點對不起我，這次就想把事情主動扛下來。”
計緋也懂節目組的心態，“現在娛樂圈的項目哪怕縮減開支也要砸錢請大牌藝人，就是為了流量和曝光度，不然整個節目都撲街了，你們之間也算是以德報德了。”
“操作起來哪有這麼簡單？一直合作的衛視和網絡平台肯定是傾向於保住節目的，”荀西叢皺著眉，“雖然招商屬於幕後工作，但幕前的藝人才是觀眾集火的中心，節目組把錯攬在身上又如何呢？我拿了工資，還說與我無關，隻會被罵是白蓮花。”
計緋迷惑，“合同期那半年的檢測報告不是放出去了嗎？就算節目組把審查工作做到位，還是不能抵消罵名嗎？”
“推廣問題產品就是原罪，節目組隻能自認倒黴，”荀西叢想到這裡也是一歎，“我現在就想知道天易果飲到底有沒有長期的質量問題，很多粉絲為了支持我，一直在買這個品牌的果汁飲料……太對不起他們了。”
事發之後，他第一時間就上微博道了歉，還讓公關團隊時刻留意評論區，看看有沒有人留言說飲用果飲後出現身體不適的症狀，好在目前沒有發現相關情況。
即使如此，荀西叢依舊覺得非常抱歉。
食品相關的東西比較敏感，連累的還是支持自己的人，計緋能體會到那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件事過去之後……再看看能不能補償一下吧，倒黴起來也是沒辦法的。”
這年頭乾什麼都怕巷子深，開個快餐店都要讓客人發朋友圈集個讚當推廣，企業想要提高知名度，請明星代言是一種花錢多但見效快的方式，藝人接代言的時候有沒有良心是一回事，企業花完營銷的錢之後會不會用心做產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做大做強之後濫竽充數，也不是什麼稀奇新聞。
良心是鬥不過人家彆有用心的，能做到持身以正、無愧自己就很不容易了。
……
那天荀西叢開車送計緋回去，送到小區門口就走了，隻說讓計緋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用替他費心。
計緋思索了半晌。
這架也吵了，傳話筒也做了，確實沒什麼能幫上忙的了，所以她乾脆就趁著最近有空，拎著禮物去熟識的演員老師們那裡串個門，聯絡一番感情，順便打聽一下他們有沒有上綜藝的打算。
旋天傳媒對《人間小暖》這個項目還是很感興趣的，老總黃湛磨刀霍霍，把胡欣和啾啾他們都叫回去搞計劃了。
計緋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隻知道公司能拿下項目的話，像是董姿、周浩凱這樣的老牌演員也能有個露麵的機會，那她就先去做點前期的跑腿工作好了。
接下來幾天都是風平浪靜，網上看似聲勢浩大，其實局勢一直在僵持，沒有新的爆料出來，各方都在暗暗等待質檢部門那邊的溯源結果。
計緋連續串了幾天門，喝茶聊天是挺快樂的，但是被前輩們抓著檢驗演技有沒有退步就挺痛苦的，有種彩衣娛親的即視感，計緋深感精神耗儘，就去朋友開的貓咖那裡補充能量了。
朋友姓婁，叫婁茵，以前也是個跑龍套的小演員，最後實在是混不出什麼名堂來，她就退出娛樂圈去創業了。
婁茵先是開了幾年奶茶店，後來奶茶店倒閉，就開了現在的這家貓咖，因為隱私性做得好，反而吸引了不少焦慮期的藝人過來吸貓回血。
計緋以前跟婁茵待過同一個劇組，她是女四五六號，婁茵是她的丫鬟，兩個人候場的時候就在那裡當個聊天搭子，後麵幾年沒怎麼聯係，直到婁茵開了貓咖，毛絨控計小緋就循著味兒跑過來，享受一番貓咪環繞的快樂。
誰知計緋前腳踏進店門，婁茵後腳就從櫃台那邊踱步過來，繞著她轉了一圈，嘴裡嘖嘖有聲。
“瞧瞧，這不是咱們荀頂流的表演老師，全網懟黑子、一戰成名的計老師嗎？”
計緋“……”
這幾天拜訪的老前輩都是不怎麼上網的，她已經快忘記自己的“輝煌”戰績了。
今天是工作日的上午，貓咖裡沒什麼人，婁茵衝她擠眉弄眼，一副吃瓜群眾現場吃瓜的架勢。
計緋有點無言以對，“……沒懟人，我是在跟他們講道理。”
婁茵是個棕卷發、大長腿的爽朗姑娘，個子高挑，眉眼英氣，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符合主流審美，所以她去拍戲的時候都撈不到好角色。
這會兒往計緋身邊一杵，婁茵的表情但凡凶狠一點，都有種大灰狼欺負小綿羊的即視感……
“來來來，姐姐我已經迫不及待聽八卦了~”婁茵摟著她到最裡麵的隔間裡，一把摁在沙發上，然後飛快去倒了杯牛奶，再隨手撈過一隻剛睡醒的美短，放在她的懷裡營業。
計緋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抱著美短，一人一貓兩臉懵逼。
婁茵動作豪爽地往她旁邊一坐，差點把計緋擠到了牆壁上，婁茵搭著她的肩膀，壓低聲音“你先跟我說說，荀西叢真的很帥嗎？”
還以為她要問什麼秘密呢，計緋嘴角一抽，無語地道“他那麼紅，難道還能不帥嗎？”
婁茵睜大眼睛，“你在開什麼玩笑，紅又怎麼樣？難道粉絲吹他們帥就很帥嗎？難道你沒見過全靠濾鏡和化妝的藝人嗎？”
計緋“……”
幸好婁茵沒繼續混娛樂圈，不然就憑這張嘴，分分鐘都被暗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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