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兒忍俊不禁:“陛下的心思是最難揣摩的,祖父的意思是讓咱們冷一冷,你拒了高相的邀請最好不過,咱們現在不摻和那一堆,陛下要用咱們的時候自然是義不容辭。”
“那是當然,畢竟我和祖父在皇帝麵前表過忠心,這兩次也算說到做到,皇帝不就龍心大悅,賞了牌匾,我也算貼心了,知道國庫裡沒多少存貨,隻要這些虛名就好。”
內務府製作這牌匾也花不了多少銀子,但往那幾家商號上一放,那就省了一大筆廣告費。
接下來的成交可以想象有多火爆,蕭天洛現在就仿佛聽到銀子從天上掉下來的嘩嘩聲,心裡這就一個美,從開始到現在,慢慢地步入佳境到現在一步登天,中間就隔了個皇帝。
這麼一想,剛才壓在心裡的沉甸甸的感覺就這麼消失了。
祝久兒看著他,心裡也知道要不是自己,他也不會被牽涉其中,雖說有回報,但是危機重重,蕭天洛原本不用承受這麼多,她微微抬眸:“要是反悔的話,也可以的。”
蕭天洛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等知道大小姐在說什麼後,反倒是笑了:“我都走到這一步了,中途放棄有什麼好處?況且……我要是退出,大小姐是不是要找個男人生孩子?”
祝久兒都沒想到這個層麵上,一想到要再和個男人肌膚相親,她也是一臉的不適。
蕭天洛歎了口氣,彆說大小姐了,連他都覺得不對勁。
孩子雖還沒有弄出來,但他倆這關係是相當深入,要是他退出,依侯府的打算肯定是要再替大小姐找個男人生孩子,延續香火,這麼一想,蕭天洛心口升了酸氣。
這一退出,就像自己給自己頭上添點綠,這叫什麼事!
祝久兒被問得啞口無言,蕭天洛看她一眼哼道:“這種話不要提了,上了你家的賊船,好歹也要呆三年,三年後我起碼能得不少銀子,要是咱倆給力,我還能升級當爹。”
被蕭天洛這番話說得祝久兒臉色緋紅,心如撞鐘。
“那就不提了,我們按協議辦事。”祝久兒說道:“眼下局勢有些複雜,但侯府暫時沒有牽涉其中,那寧華公主行事乖張,但也進不了我們侯府的大門。”
想到那公主下手的狠辣程度,蕭天洛悶哼道:“什麼寧華公主,就是個太平公主。”
祝久兒瞥他一眼,他補充道:“大小姐難道沒看出來?那前麵一馬平川,低頭就能看到鞋子,毫無遮擋,可不就是太平。”
“就你嘴損。”祝久兒說道:“她行事看似狠辣,但心中有乾坤,不要小瞧她,正如三皇子所說,她敢光天化日報複你,正是看透了兩朝關係,斷定大楚不會發難,不追究她身份。”
蕭天洛無奈苦笑道:“這件事情我是真冤啊,她嫌我壞了她的事,我也是無辜受害者。”
祝久兒似笑非笑地打量他:“要不咱們等等,看這寧華公主的氣性,一定會把害她大計不成的人揪出來,咱們聽祖父的好好打理生意和莊子,坐等結果?”
“大小姐英明,也好讓我緩緩,”蕭天洛是舉雙手雙腳讚同,“趁著這功夫,我也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行事,以後該收斂收斂,該張狂張狂。”
話說完,他又看向大小姐:“今天這馬失控的事祖父怎麼想?”
“他與大齊使臣的看法相同,這幫人就算沒什麼心量也不會坑自己,祖父說了,隻要不是我們侯府下的手,管它是誰,”祝久兒一挑眉,和老侯爺還有些像:“讓他們狗咬狗去。”
官方驛站裡,鴻臚卿盧安正拱手道:“諸位使臣先安心住下來,陛下有令,諸位所求之事需得朝堂商議方能給出回複,另外,寧華公主……”
大齊使臣們紛紛抬頭關切,盧安輕笑道:“公主殿下要長住都城,哪能長期居於此處,皇後娘娘恩賜,特地安排了一處清幽的院子供公主住下,吃喝用度一應俱全。”
“不知道公主幾時方便搬過去?”盧安扭頭,隻見這位清雅端莊的寧華公主一臉的疲態,把他都嚇了一跳,這公主的臉色也太難看了:“公主身體不適,可要召太醫?”
“不必了,許是不適應大楚的天氣。”寧華公主依舊是清幽如竹。
盧安對這位公主還是有些佩服的,大老遠地到了陌生的地方還能不卑不亢,敢在宮宴上大方表達對四皇子的愛慕,被拒絕後也能淡定以對,人也不矯情。
這要是換成倭國來的公主,那能把他們鴻臚寺折騰個半死,三天兩頭地找麻煩。
所以這人都是比較出來的,盧安對待寧華公主的態度和善不少。
“那就好,那公主意下如何?”
“聽從皇後娘娘安排,明日吧。”寧華公主說道:“多謝盧大人。”
盧安笑嗬嗬地安排好一切,就美滋滋地走了,桑奇沉著一張臉,不說腿疼,現在心肝肺都是疼的,今天馬場發生的事險些毀了他們的心血。
“他娘的,那三百匹馬可是咱們辛辛苦苦從大齊運過來的,一路上耗人不說,又耗了多少銀子,一路上得喂糧,病了得喂藥,且不說咱們在這一塊實實誠誠,挑的全是好馬。”
彆看數量不多,全是百裡挑一的極品貨色,沒看太仆寺卿都忍不住出來說話。
要用這批馬去換鹽和鐵,這樁交易是務必要達成的,馬自然得好,讓大楚挑不出毛病。
“今天倒要多謝那個姓蕭的,要不是他突然出現拉了高相一把,咱們的罪過可就大了。”桑奇是記疼不記打,昨天還把蕭天洛恨得牙癢癢,今天竟就覺得這人出現得正是時候。
“哼,最該多謝的是大楚皇帝沒有親自上馬。”宮樹冷不丁地說道。
一番話講得眾人全身發寒,宮樹環顧四周:“讓大楚皇帝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看不得咱們順暢,公主殿下,接下來也請多多保重。”
寧華公主微微頜道:“宮大人放心,本宮既來了大楚便知道要做什麼事,皇後娘娘有私心,要將本宮放在她可以掌控的地方,焉能不讓她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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