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娘心裡一抖,迅速盤算著這計劃的可行性,老實說,拿貨價是天香閣出售價的八成,也就留了兩成的空間,這兩成裡還得算上他們的運費,入關的關稅。
等這東西到了大倭,不加價哪有錢賺,高昂的價格能否讓大倭人買賬?她並沒有把握。
但獨家發售的誘惑又是如此巨大,如果隻做大倭國的獨一家?
“反過來亦是如此,我們也隻能是姬姑娘的獨家供應商。”蕭天洛又補了一句,心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以模仿的,既然是人類造出來的,就有被複製的可能。
祝久兒聽到這裡瞥了蕭天洛一眼,已經把他心裡的小九九了解個大概。
兩人在外麵還是夫唱婦隨的,祝久兒微微笑道:“大楚和大倭國海上通商曆史悠久,往來商品無非是那些,已經許久沒有新的商品刺激商貿,此次,不正是姬姑娘的機會?”
姬月娘點點頭,心道的確是如此,這兩樣物件橫空出世,她也湊了試用的熱鬨,可以說是驚豔萬分,撫過自己滑嫩的手背,她內心蠢蠢欲動。
“蕭公子,恕我直言,肥皂與香皂初初問世自然是引人好奇,如今的熱度可想而知,但等到熱度褪去,這價格還能如此持久嗎?天香樓的價格一變,供應價也必須變。”
姬月娘倒是個精明的,現在瞧著的確像個生意人,聽著這語氣,軟化了,嘿嘿。
進貨價搞個售價的八成,蕭天洛都覺得自己黑,但誰讓這幫人是倭國人呢,又找過他們的麻煩,大小姐說得對,有錢不賺是王八蛋,但遇到這幫人,更要狠狠地賺!
“價格本就是隨著供需關係的變化而變化,姬姑娘這條件合理。”蕭天洛樂嗬道。
姬月娘心中天人交戰,她這次來大楚沒掏到什麼可用的信息,隻能帶著乏善可陳的商品返回大倭,蓮姬的冷嘲熱諷讓她下定決心。
就算之前和侯府的大小姐姑爺有不快,在利益麵前,任何恩怨都能拋諸腦後。
“獨家供應,獨家采購,放眼整個大楚都城,還有誰能造出第二塊?”蕭天洛接著說道:“就算將來被人仿了去,又如何,我還有後手。”
還有後手?那天他拿著鴨蛋也說有後手,到現在還沒有揭曉謎底,但祝久兒能想到那東西肯定是用到天香樓,天香閣這邊,他也有後備計劃?
這家夥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成的,還是說,他是忽悠這姬月娘?
姬月娘嫵媚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一直沒有說話的陸東成賠著笑說道:“蕭公子還是很有誠意的,在下冒昧提個建議——以後若是有新品,也獨家供應給姬姑娘?”
看不出來啊,這掮客還挺有腦子,這是要把天香樓的新品全部鎖死。
蕭天洛咧嘴笑道:“行啊,隻是價格嘛以後都是這樣,天香樓售價的八成,隻要保持這個進價,獨家供應又如何,而且僅限於大倭國內部的獨家供應。”
不影響他在都城發揮,由得姬月娘在本國興風作浪,賺還是賠都是她本人的風險。
陸東成直抽口氣,這進價、進價,什麼是進價,不到五成能叫進貨價嘛,這侯府姑爺下手也太狠了,日常銷售且還打個折呢。
“這價格,沒得談?”陸東成猶豫道。
蕭天洛抿嘴一笑,沒得談,真沒得談,他給的附加條件看似豐厚,其實也算是空頭支票這東西要真是在大倭國推開,有銀子可賺,姬月娘能錯過機會?
到時候還要回頭找他買,要是推不開,說明倭國沒市場,他專注於大楚就行,反正不虧。
娘的,他就是聽到倭字都不舒服,看這幫人耀武揚威的時候,他心底的血都燃了起來。
不狠狠地扒他們一層皮,他心裡不暢快,反正成就成,不成拉倒,天香閣又不指著這幫倭人做生意,立足之地是在大楚,是在都城!
姬月娘摩挲著手背,她本想用蓮姬的詩社做人情,結果他倆一眼看透本質,根本不上鉤。
蓮姬就是個假清高的,詩社裡的那幫人也個個裝腔作勢,雖說的確有才賢之人,但大部分是進去鍍個金,給自己弄點好聲名,不分男女。
罷了,她將自己心裡的小九九藏起來,說道:“大小姐和蕭公子的意思小女子明白了,容我回去與同伴商量商量,回頭讓陸公子與兩位聯係。”
大小姐抿唇一笑,看今日這情況,還是利益蓋過了昔時恩怨,姬月娘的的臉色談不上多好看,她心裡突然就有些高興,頜首道:“也好。”
姬月娘起身告辭,陸東成朝兩人一拱手,便跟著出去了。
與這幫倭人再三打交道,此前都不是好的回憶,沒想到有他們求到跟前的一天!
今日這般壓著他們得勝,兩人心裡自然是痛快得很,尤其看到姬月娘裹著頭巾,臉色不好看,更覺得出氣,祝久兒饒有興致地說道:“你說她為何會有同意的傾向?”
“這還用說,一是利,二是因為我們是宣武侯府的人。”蕭天洛說道:“這幫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商人,她一個倭人卻能有書韻詩社的銘牌,這就很奇怪了。”
蕭天洛偵察的雷達響起,與祝久兒對視一眼:“就算是為了宣傳,這詩社也要闖闖。”
祝久兒抿唇一笑:“裡麵才子才女一堆,你確定能闖得進去?”
“剛才銘牌沒要,哎呀,”蕭天洛拍著大腿道:“不過我也不能要她的呀,裡麵那幫人自命清高,咱們靠走後門,他們能正眼瞧咱們,我是沒轍了,大小姐可有招?”
柳葉聽罷,立刻說道:“彆的不說,我家大小姐琴技絕妙,曾在宮宴獻琴,可是得了陛下和太後嘉賞的,若是拚琴,我家大小姐打遍都城無敵手!”
“可那是詩社,又不拚琴技。”林通嘀咕道。
柳葉眉毛一揚,正要說話,祝久兒笑了起來:“無事,無事,以前書韻詩社倒也請過我,想要聽我演奏,隻是我不想淌那渾水,借著身體不好推了,既然有心,那就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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