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武侯府今日迎喜,特賜玉如意一對,金雁一雙,東珠二十四粒,以彰朕之心喜,望新人美滿,早生貴子,欽此!”
前者還好,但那東珠素來產量極少,從來都是皇室專用,權貴也不可得,皇帝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直接賜了二十四粒,實在令人驚歎!
看著賞賜不算多,但份量十足,到此時,誰還敢說宣武侯府得罪了皇家?
禦前太監宣完旨,奉上賞賜,先向老侯爺賀喜,又特地來到蕭天洛和祝久兒麵前:“陛下還說了,若有機會也想見見侯府貴婿。”
蕭天洛一行禮,不卑不亢道:“小民叩謝陛下,若有機會,小民也想一睹聖顏。”
喲,禦前太監心道這簡直是另一個老侯爺,這調調莫名地相似,難怪得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富公公心下一歎,便也就告辭離開。
臨走時,富公公帶走了侯府送給陛下的喜餅,自己也收獲了沉甸甸的一錠銀子,眉開眼笑地離開了。
蕭天洛看在眼裡,心裡有數,對方雖然隻是一個沒了根的太監,但人家是在皇帝身邊伺候的人,比權臣和皇帝待在一起的時間還長,老侯爺也得給幾分麵子。
這人出身如何又怎麼樣,待在什麼位置,有什麼本事,手上握著什麼資源才是關鍵。
這一出打斷了剛才入洞房的節奏,送走宮裡人,賓客們直感歎:“不愧是宣武侯府呀,不願意將孫女嫁給皇子便罷了,轉頭就迎贅婿,就這樣,陛下也不計較。”
“陛下自然是有氣度的,但皇後那邊可就不好說了,程家如今勢大,恐怕咽不下這口氣。”
“瞧見那東珠沒有,聽聞當今的聖懿公主倍受寵愛,也隻得了七顆。”
“看來現雖然宣武侯夫婦雖生死不明,但隻要有老侯爺在一天,這宣武侯府就倒不了。”
蕭天洛本來牽著祝久兒的手往新房走,發現她在聽到這話時腳下微頓,但她馬上調整好,迅速和他離開這裡,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新房。
因為祝久兒深居淺出,並沒有幾個交好的姑娘,今日來新房鬨騰的大多是安王帶來的人,在眾人的起哄下兩人喝了合巹酒。
用的不是酒杯,而是一個完整的葫蘆瓢,一分為二,兩人各執一個,盛了酒再交杯。
等喝完蕭天洛才發現葫蘆瓢底下還用一根紅線係著,這才恍然合巹的意義。
喜娘取來一杆,示意蕭天洛揭蓋頭,嘴裡還說著吉祥話:“新郎倌揭蓋頭,挑起蓋頭看四方,四方喜氣都入眼,蓋頭掀開,龍鳳呈祥!”
蕭天洛看著端坐在喜床上的祝久兒,這一身紅綠相間的嫁衣實在是大氣端莊,但一直沒有機會看到她今日的妝容,現在掀蓋頭在即,他還有些期待。
輕輕地挑起蓋頭,祝久兒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以安王為首的一眾看客都抽了一口氣!
因為是大喜之日,祝久兒的妝容比平時要豔許多,竟是比平時那嬌美的模樣不同,明豔大氣,病弱之感都沒有了,這這樣一張豔麗的麵龐引得不少男賓都傻住了。
安王替自己的幾個侄兒暗道可惜,錯過了這樣的絕代佳人,女賓們則是又羨又嫉。
她們骨子裡是羨慕祝久兒招婿的,不用被婆母立規矩,更不用擔心夫君納妾寵愛通房。
就連最難過的子嗣那關,祝久兒也能逃過一劫,反正是她自己做主,就是生不出來也不用擔心遭受非議和苛責,更不用忍氣吞聲。
蕭天洛眼底驚豔之色四起,他也是男人,食色性也,男女雙方的第一吸引人都來自於外貌身材,什麼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
祝久兒被他盯得有些頭皮發麻,趕緊給安王使眼色,安王一拍巴掌:“好了,禮成,新郎倌還得出去敬酒,侄女放心,不會死灌,春霄一夜值千金嘛,耽誤不了正事!”
安王和祝久兒父親平輩,這一聲侄女名正言順,但講葷話哪像一個王爺該有的樣子。
祝久兒還沒有出聲,蕭天洛就被一幫男賓拉走了,剩下的女賓和祝久兒一番寒暄,也都先告辭,那些恭維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對她招婿肯定是羨慕的。
“啊……”祝久兒如釋重負,狠狠地伸了個懶腰,端著架子這麼我,她都快累散架了。
蕭天洛被安王帶出去敬酒,一桌桌給他介紹賓客的身份,老侯爺求之不得,他身子骨也喝不了這麼多酒,蕭天洛記憶力絕好,來的賓客是什麼身份,什麼官職,姓誰名誰全記下來。
什麼禦史大夫,六部的尚書、侍郎,還有什麼武侯鋪、大理寺、太常等什麼官員都來了。
這是滿朝文武,能數得出來名號的官員都來捧場,有幾人的目光尤其有不屑,他們藏得不深,蕭天洛卻泰然處之,渾然不放在眼裡。
他這樣的舉動也得了厚臉皮的評價,那金吾衛中郎將程武就是詬病蕭天洛的人之一,本來絕佳的一樁婚事被一個無名小族截胡,姑母承諾的好處也打了水漂。
新郎官到彆處敬酒了,程武坐下,滿臉鬱色,同桌有知道內情之人,隻敢嘻哈笑著。
外院,陸老六整個人都不太好,傳言是從府外傳進來的,百姓先知曉,他們這些外院的護衛才知道蕭天洛和林通不是被扔在莊子裡,而是真的飛黃騰達了。
原本都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現在成了主子,陸老六看著手裡的喜餅,哭都哭不出來。
林通正好從裡麵出來,大搖大擺地過來,看到陸老六像死了娘一樣的喪氣,往前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衝他點點頭道:“陸隊長想開一點,有句老話說人生無常嘛。”
林通難得沒有卡殼,說出了全部,自己得意得不行,看陸老六要發火,他立馬又補了一句:“陸隊長,我以後也不是你的人了,要隨大哥一起在內院,以後憑他使喚。”
不等陸老六反應,林通看他一眼,飛也似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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