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洛對戰事極為敏感:“征戰沙場之時,比拚的何止是戰力、武器、數量,戰術布局至關重要,更考驗合作,若有一個環節不到位,滿盤皆輸。”
“蕭護衛,你上過戰場?”祝久兒滿眼狐疑,蕭天洛的血一下子冷了下來。
職業病導致他差點暴露,他咧嘴一笑:“身為男兒,既然有武舉之誌,自然是想著能征戰沙場,為大楚建功,平時也多有了解。”
“你有鴻鵠之誌,侯府必定不會困住你,三年之期一到,你便可以展翅高飛,若你我合作無間,侯府助你一臂之力也無妨。”
好一張大餅!蕭天洛應付地笑笑,才剛擬定協議,眼下還不算是正式合作,他可不是什麼耳根子軟的家夥,這些話聽聽就算,接下來好生觀察。
“安北侯既然還沒有洗清嫌疑,我們定然會保持戒心,而賢妃知曉我們的心結,倒沒有太過積極地撮合我與四皇子,但一直在向侯府示好,想要修複關係。”
“我父親與母親一日不歸,這關係是一日不能修複,”祝久兒似乎話中有話:“若是被人離間還好,若真是他們,兩家人就是血仇,更不可能成姻親。”
蕭天洛聽到這裡大概明白了:“上次來侯府做說客的安王與侯府關係如何?”
“安王是祖父的忘年交,他本人如今退隱,不在朝中任職,隻頂著王爺的頭銜頤養天年,依他的身份結交了不少人,程尚書也是見他與侯府有交情才請他來做說客。”
“他是推拒不得,但也知曉祖父的心思,不會淌這攤渾水,”祝久兒說道:“所以安王可以交往,與這幾位皇子有關的人員你便要小心。”
“如今隻與你交代這些,旁枝末節待回府後再一一交代給你聽,”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蕭天洛:“你雖不熟知禮儀,但儀態倒是比普通護衛好上許多……”
“待回府後會再找人與你教導禮儀,尤其是宮中禮儀,以後恐怕入宮的次數少不了。”
這些都是小事情,蕭天洛消化了祝久兒所說的,對什麼學習禮儀並不放在心上,想當初他也是進過儀仗隊的,為保護元首混進儀仗隊裡一同出國,完成保護任務。
那儀仗隊的訓練有多嚴苛,他一樣熬過來以假亂真,不過古代的禮儀,能有多難?
蕭天洛身手好,腦瓜子活,祝久兒現在也覺得柳葉和柳絮說得對,她的確挑了個好的。
“大小姐,那你我二人被下藥之事是怎麼回事?”蕭天洛想起這件事情,問道。
祝久兒一哽,歎道:“危機四伏,宣武侯府又不是銅牆鐵壁,哪能處處不透風,千防萬防還是有人趁虛而入,大概是想先取我的清白,讓我無從選擇,隻能任人拿捏。”
“那天夜裡為何會連累到你,我也是不知,蕭護衛可還有印象?”
蕭天洛一拍大腿,懊惱地說道:“我自認為精神力絕佳,但那天不知怎麼就著了道,醒來的時候就已經釀成大錯,平時護衛隻在外院巡邏,我居然連自己怎麼進的內院都不記得。”
“能對宣武侯府下手的必定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藥也不是民間常見,有此奇效倒不令人稱奇,此事必定是有內應,祖父正在清查,將來必定能給蕭護衛一個交代。”
蕭天洛搖搖頭道:“和男人比起來,身體上還是女人比較吃虧,我除了不太甘心做上門女婿,說是占了便宜的一方也不為過。”
祝久兒也是無語了,剛才的好聲好氣就沒了:“蕭護衛是真覺得做侯府的上門女婿是有辱你的出身?要是換成與你一樣出身的男子,隻怕會喜出望外,求之不得!”
嘿嘿,沒辦法,蕭天洛雙目灼灼地盯著祝久兒,心道自己是一個現代人,接受的教育與古代截然不同,更何況在古代贅婿也是被人看不起的!
“大小姐此言差矣!大小姐也說了,所謂的喜出望外是指與我一般出身的男子,但就算如此,也有我這樣的少數人,更願意通過正常的渠道跨越階級,而不是靠吃軟飯。”
“何況比我出身高的男子,將來我要打交道的男子,他們必定會瞧不起我,對我指指點點,上門婿另上貧民出身,我將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大小姐為何覺得我會因此欣喜?”
蕭天洛說完,祝久兒顰眉,見他這副神態,也不禁覺得他真的委屈,兩手不自禁握緊。
“所以,你如今仍有怨?”
“那紙協議夠公道,我這心中的不平倒也去了幾分,再說句俗氣的,大小姐姿容無雙,從男人的角度講我的確是撞了大運,隻是小姐還是養好身子為好,我還想夜夜做新郎呢。”
不等祝久兒發火,他又笑道:“否則如何為侯府延綿香火?”
得,直接又讓祝久兒把話給咽下去了,蕭天洛又鄭重地行禮:“今日多謝大小姐指點。”
祝久兒正要說話,外麵傳來柳絮的聲音:“大小姐,他們回來了。”
林通和柳葉一前一後地進來請安,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柳葉的麵色輕快,林通則是一臉無奈,左臉上的紅印剛下去,現在又多了幾道新鮮的抓痕。
“回大小姐,那幫人已經移交府衙,原來是一夥附近山頭的山賊,本就是朝廷通緝之人,此事也順便報予侯府,府衙還說要往侯府送懸賞——五百兩白銀!”
柳葉伸出一個巴掌,美滋滋地說道:“這回真是誤打誤撞,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蕭天洛卻笑不出來,白撿五百兩固然是好,“對方會找真正的山賊,可見其心計,就是查,也查不到他們的真實身份,這幫賊人就承擔所有了。”
柳葉這才反應過來,心裡的歡喜驟然消失,不禁怒道:“可不是,他們聲稱是受人指使,但對來人的身份一無所知,根本交代不出來所以然,這條線也隻能這麼斷了。”
蕭天洛心道何止是斷了,要是真一無所知還好,可他和祝久兒都篤定是三皇子所為,隻是沒有證據,拿了五百兩又如何,還不是差點吃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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