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摧殘的病弱千金祝久兒說完這一句話緩了好半天,蕭天洛瞧見她兩條腿好似還在打顫,立馬咬緊了牙幫子,自己真是造孽啊!
“那久兒覺得事情要怎麼處置?”老侯爺苦著臉說道:“你說親在即卻出了這種事情,自己府上好封嘴,但你畢竟……欸。”
祝久兒沉默不語,蕭天洛咬咬牙,古代把女子貞潔當命,婚前失貞是了不得的事情。
一旦今天的事情傳出去,祝久兒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也不知道哪個這麼缺德,給他們倆下藥,讓她失身給一個平民,一個護衛,說出去都會淪為笑話,真是夠狠的。
“那這人怎麼處置?”老侯爺夫人說道。
蕭天洛抬頭,對上祝久兒糾結的眼神,正要開口,就聽祝久兒含含糊糊地說道:“就不要報官了,此事不宜宣揚,先關在柴房,容孫女好好想想,再請祖父和祖母做主。”
砰,柴房的門被關上,裡麵烏漆麻黑,蕭天洛隻能摸索著找到一處地方坐下。
進來前他隻穿著褲子,現在好歹衣衫整齊,盤腿坐下來後,他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起碼不用被送官判刑,也是,這一報官,祝久兒失貞的事情就是廣而告之,這麼一想,蕭天洛的汗毛豎起,娘的,不會殺人滅口吧!
他順勢往後一仰,直接在雜草堆上躺下,與敵人同歸於儘後他睜開眼就成了這大楚王朝的一名普通孤兒,無父無母,一間陋宅庇身。
好在上輩子的本事還在,看到宣武侯付招護衛,打了三輪才被挑中,一個月五兩銀子還包吃住,多少老百姓一年才隻能賺五六兩,這簡直是撿到了肥差。
他計劃著攢夠了銀子就出府做點小生意,利用兩輩子的信息差賺點銀子再娶個婆娘,生個孩子就當在這裡落地紮根,怎麼就出了這種紕漏。
“真他娘的倒黴……”蕭天洛還覺得委屈:“一點都想不起來,這童子身就沒了!”
這鬼地方權比錢大,要是他們想捂住這件事情來滅自己的口,他隻能奮死一拚,殺出一條生路,想想外院那些訓練有素的護衛,蕭天洛咬咬牙,眼底已經有了血色。
叩叩叩,天蒙蒙亮的時候,蕭天洛聽到窗戶那裡有動靜,睜開眼才發現柴房裡有了光。
一邊是砌得整整齊齊的柴火,一邊是堆成小山的枯草,他剛好睡在中間,柴房隻有一扇極狹小的窗戶,他正準備過去看看,柴房門打開,府裡的曾管家走進來。
“算你小子運氣好,大小姐仁慈,你的小命保住了,”曾管家朝地上啐了一口,一揮手,老侯爺身邊的兩名護衛過來將他架起來,蕭天洛問道:“曾管家,這是做什麼?”
“老侯爺有令,帶你去祠堂。”
蕭天洛終於離開柴房,外麵,不少下人正散落在四處,迫於管家的淫威不敢直視這邊。
而遠一些的護衛們則是炸開了鍋,當初進府時挨過蕭天洛揍的不在少數,拳頭硬能讓人服氣,但總有人口服心不服,看他被當囚犯一樣帶走,不禁幸災樂禍。
“喲,蕭天洛這是怎麼了?犯了什麼事?”
“曾管家可是老侯爺的親信,能勞煩他大駕,這小子這次惹的事不小呀。”
“林通,你昨天晚上和他一起巡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被叫林通的護衛個子不高,生得精瘦,長得跟猴一樣,皮膚也黑,平日裡和蕭天洛走得最近的就是他,他壓下心裡的躁氣,沒好氣道:“我曉得啥子,曉得還和你們一起看熱鬨?”
一群人踮著腳,看著蕭天洛被押向西院。
蕭天洛被外麵的光刺得眼睛微痛,到了地方一抬頭——忠烈堂三個字赫然在目。
這三個字來頭不小,是先帝親自題字,乃禦賜牌匾。
宣武侯府幾代忠良,為國捐軀者無數才換來這榮光,也因此造成宣武侯府人丁不興,到了這一代更慘,諾大的侯府隻有祝久兒一個繼承人。
到了門口,管家一把將蕭天洛推進去,吱呀一聲,身後的門就關上了。
祠堂裡光線昏暗,兩盞燭光微弱,抬頭,蕭天洛心如擂鼓,震撼不已!
祝家先祖所有靈位都擺在上首,以階梯式一路下行,擺得滿滿當當,抬頭一看脖頸發酸。
蕭天洛就這麼站在靈位下,看著老宣武侯爺給祝家列祖列宗上香:“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且將這小賊捉來給諸位亮相,還請老祖宗們給個指示。”
說完,老侯爺拿起桌案上的三枚古幣隨意一擲,啪!
離得遠,蕭天洛也沒看清楚,但曉得這是卜卦,還和自己有關係,就看著老侯爺低頭一看,幽幽地歎了口氣,雙手背在身後轉身:“算你小子有些運氣,老祖宗倒看得上你。”
蕭天洛立馬想去看卜卦的結果,老侯爺手一揚,一收,早將三枚卦錢收起來。
“我問你,年齡幾何?”
“年方二十。”
“父母何在,做什麼營生,可有兄弟姐妹?”
蕭天洛一怔,這問題的走向有些奇怪,“父母早亡,沒有兄弟姐妹,獨自為戶。”
“倒是乾淨。”老侯爺像是自言自語道:“你汙我孫女清白是事實,往大了說,你要判徒刑,往小了說,你雖不是死契,我不能斷你生死,但依我的地位,取你性命輕而易舉。”
蕭天洛無可辯駁,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侯府門第?
但他也是有幾分反骨在身上,血氣一湧朗聲道:“侯爺此言差矣,就算能取小的性命,但絕不能稱為輕而易舉,傷筋動骨在所難免。”
老侯爺一口氣提不上來,一步一跨,突然一掌拍向蕭天洛的肩膀,兩人身形相當,蕭天洛猛地提起肩膀,肩上的肌肉跳起,彈在老侯爺的掌心,他心下一震,脫口而出:“還不錯。”
僅是不錯?蕭天洛腳步一錯,身形一擺,老侯爺猝不及防,被彈出好幾步開外!
迅速穩住身子,老侯爺麵色複雜地看著蕭天洛,突然說道:“既然老祖宗有指示,如今不報官,不取你性命,你必須入贅,做我宣武侯府的新郎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