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遠聽得心中一悸,難道說瑤珠生小月見的時候難產,是了,不然為何肚子上會有那樣一條疤痕,一時間,他心痛得絞起來。
“嘖,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剖腹之術隻要是個聖藥門弟子就能做,當日恰好輪到你罷了。”
瑤珠冷笑道“可是我醒得早,親耳聽到師叔說我生出來的是個小野種,小孽種呢。”
那道叫囂的聲音一下子止住。
聖藥門的那藥對一般人的作用極大,剖腹生產後待縫合結束後許久才能清醒。
但瑤珠自小在聖藥門長大,嘗過百草,這身體的敏銳度非一般人能比,那藥對她的效用就小了許多,她才會早早地清醒,聽到這位前師叔私下如何踐踏她和她的女兒。
偏在她醒後裝出一副慈愛師叔、師叔爺的假象,呸!
賀懷遠驟然間明白為何瑤珠知道自己並非故意離去,有坦珠作梗的因素後,瑤珠在難產時該有多麼絕望,在聽到同門如此侮辱自己的女兒時,又該多麼憤怒。
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所以,她就算得知真相後,也無法輕飄飄地原諒自己。
那位師叔被戳破後終於啞口無言,瑤珠的語氣又冷漠了許多“或許這就是前師叔您的福報,平時嘴巴造了太多孽,如今手腳被廢也是應得的,替你醫治,白日做夢!”
她的小月見不過剛剛出生的嬰兒卻要遭受口腹之災,這難道是小月見應得的?
屋外,賀懷遠終於沒有踏足瑤珠院落的勇氣,默然轉身離去。
腳筋手筋斷了以後並非完全廢掉,但若是不及時治療,再不可能達到以前的使用功能。
正如瑤珠所說,這都是那位前師叔應得的!
一夜過去,有人春風得意,有人心思惴惴,晨間見到賀懷遠的時候,蕭天洛嚇一大跳。
玉樹臨風的杏林好手兩眼烏青,一看就是整宿沒睡,更是顯得滿麵愁容。
瑤珠提前和祝久兒打了招呼,她與安氏兄弟在自己的院子裡用膳,同時看管那位叛徒。
“小舅舅這是怎麼了?”祝久兒一夜過去也平複了心情“沒睡好?”
賀懷遠沒有辦法將自己聽到的那些汙言穢語,尤其是施加在自己沒謀麵的女兒身上的話再說一次,隻是搖頭道“虧欠太多,無法安睡。”
短短的八個字讓賀懷遠似乎氣短了半截,蕭天洛詫異地看他一眼,挑了挑眉。
要說愧疚不是早在幾天前就經曆過,這是昨天夜裡又受了刺激。
“安氏兄弟還在恢複精氣神,瑤珠姑娘的傷卻是恢複得差不多,杜神醫向他們三人求了不少藥,”祝久兒聰明地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小舅舅做好遠行的準備了嗎?”
“過去幾年一直在四處遊走,倒是習慣了。”
“小舅舅放心,我與祖父商量過,會調派一支私兵護送你們到西南邊境,對瑤珠姑娘等人就說是府上的護衛,”蕭天洛神情淡然“辦保他們平安進入南疆。”
賀懷遠歎了口氣“我若是能進入南疆就好了。”
“南疆閉國,聖藥門不再接待外來人,到底是何原因?”祝久兒也是有些不解。
蕭天洛理了理時間線,南疆如此是在兩年前,嶽父、嶽母出事,小舅舅離開聖藥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