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天而降的弓箭手,他們方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隻是為時已晚,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自己反過來成了被誅殺的獵物。
伴隨著最後一人倒地,弓箭手們依次走出來,一一檢查倒地的屍體,以免有漏。
為首的隱衛統領拿下他們的麵具一一檢查,十分篤定,那八方閣的掌櫃安瑤並不在其中。
“藏得倒是嚴實。”隱衛統領踢開地上的屍體,麵無表情:“檢查,不留一個活口。”
此時,另一輛馬車正徐徐駛出城門,馬車裡的驚華一襲平民打扮,頭上僅一支銀釵。
手上拿著的包裹裡裝著現銀,魚符,過路文牒,據說到達目的地以後還能收到一張房契,如果她能活著到達目的地的話。
對麵,烏雲其把玩著手上的文玩核桃,原本應該掛在腰間的佩刀橫在他的腿上,刀鞘朝向他身體右側,方便他隨時拔刀。
他如此警戒,驚華冷笑道:“陛下命我活著離開,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你若想報仇,現在也可以動手,不過你就枉辛苦一番。”
曾經的便宜夫妻如今再水火不容,腦子卻清晰地知道以後就是橋歸橋,路歸路,互不乾涉才是最好的選擇,但凡現在選擇血濺當場,兩人下場都好不到哪去。
在她出發以前,另外一輛馬車循著她原本知道的路線離開,為她掃除障礙。
一方麵引蛇出洞,另一方麵誤導她將要去的地方。
她要去的其實不是嶺南,而是富庶的江南治下的一個小鄉村。
她沒有想到最後送自己一程的居然是烏雲其這個害她走火入魔的這個男人,兩人之間的氣場再不和也要屈尊待在同一個空間,也是匪夷所思。
“你不想看到我,我也是如此,可惜你心心戀戀的男人對你的離去渾然不覺也不在意。”
烏雲其還是一如既往地無情,專挑她的痛處戳。
“你不必刺激我,從頭至尾隻是我的一場臆想,蕭公子從未想過與我有什麼瓜葛,但這又何妨,他仍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我早死在那場火災中。”
“就算我往後餘生與他再無關聯,也改變不了我這條命是他給的事實,至於你,實在可惜,雖說你厭惡我至極,餘生卻也難逃我的回憶。”
“畢竟拜你所賜,我這輩子都將沒有子女,我既恨你,餘生自然會‘惦念’大人。”
烏雲其抬起嘴角:“那倒是烏某的榮幸了。”
兩人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話,字字帶刺,不知不覺中馬車就行駛了近一個時辰,眼看著將都城徹底甩在身後,驚華終於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要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世間的事情總是難以估量,她從未想過自己還享受自由的一日:“烏大人就送到這裡吧。”
這附近就有一間驛站,烏雲其能調動這裡的馬回到都城。
什麼送君終有一彆這樣的話是不適合兩人的,馬車一停下來,烏雲其便掀開布簾跳下馬車,與那馬車夫說道:“陛下有令,務必將其平安送到。”
“大人放心。”
沒有半個多餘的字,那輛馬車不再停留繼續前行,而烏雲其甩開衣袖,朝驛站走去。
馬車裡的驚華攤開雙手,看著掌心的汗水將心放到肚子裡,她一直提著心,就怕烏雲其會突然拔刀將她斬殺,現在看來,是她小瞧了大楚皇帝的肚量。
既然放話讓她離開,並沒有反悔,反倒是一路相送到哪裡,她不敢想——真的自由了。
被迫待在百花閣、如同地獄一般的生活終於結束了,若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她倒是想對祝家的大小姐說聲抱歉,是她點醒了自己。
相較於祝家大小姐,自己的氣度不值得一提,她閉上眼,並沒有完全將蕭天洛甩出腦外。
畢竟他是自己這悲慘的人生裡難得的光,隻是,她如今是悟了,終究是要靠自己才能逃出生天,她絕不後悔倒戈一擊,出了這些年來的悶氣不說,還替自己博得如今的生機。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終於撩開車簾,外麵的風拂進來,雖是灼熱的夏風,不及春風拂麵般令人心曠神怡,她心中卻是無比地暢快,彆了,或許,江湖再見。
蕭天洛與祖父的篩選一直維持到了夜間,備選人可以說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看他們這般奮不顧身相拚的模樣,不難想象他們若是上的是戰場,對麵的敵人何等倒黴。
公主與駙馬根本不等及他們回來,傍時時分就離開,蕭天洛回到侯府和知道姐弟二人在公主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碰麵,而蕭佑的表現可圈可點。
“我方才所說可沒有半分虛的,小公子極是沉得住氣,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真不知道是他聰明還是公主完全沒想過自己能有一個弟弟。”蕭天洛不禁感慨道:“皇帝也是捂得太嚴實了,怪不得眼看得四皇子與安北侯府要作妖,陛下還這麼沉得住氣。”
還能親手廢了嫡長子,有底牌在手上握著就是不一樣。
蕭天洛一邊喝茶,一邊問道:“對了,還不知道昭妃娘娘的母家是什麼情況?”
“黃歸現在的位置原本就是昭姨父親的,但昭姨去世以後,君臣鬨得不歡而散,那位更是借老歸鄉,不理世事,就連聖懿也隻能偶爾去鄉間探望外祖家。”
“黃歸的位置,那豈不是好好的籌碼拱手讓人了?”蕭天洛隻覺得一陣心痛,立馬又覺得不對,怎麼偏偏是黃歸接手,黃歸也算是個關鍵人物了。
沒轍,皇帝的心眼多如藕眼,現在凡是和皇帝有關的人和事,他都下意識地要多想些。
祝久兒又順帶說起驚華的事情,蕭天洛從前是對這個女人懶得理會,今日卻是感歎了一下:“事在人為,本來要關十年,現在一朝得到解放,能呼吸自由的空氣,絕。”
“看來豁得出去也是件好事,”祝久兒覺得這人一走,從前過往煙消雲散。
驚華往後有什麼命運,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對了,小公子提出來想去岸蘭書院,且他十歲就是秀才。”
與自己想得一樣,蕭天洛也一下子覺得不可思議,那小子兩年前就以蕭佑的身份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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