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又一想,可能多問了,活著又怎麼樣,死了又怎麼樣,活著的生不如死,死了的連個抬棺材的人都沒有。
“他說他後來又去了好多地方,碰到過其他的事,能出手的他都不敢出手了,他厭惡自己的武者身份。他每一次出手都回想起那個血淋淋的村子,老人孩子女人男人,八百多個人血將土地染成暗紅色,他一直記得那個氣味。”
後麵的,王誠一也都有條有理的說了出來,鄧四方由於厭惡自己的武者身份,同時發現了石國普通人和修士之間那道沒有絲毫隱藏的鴻溝,石國的普通人就是修士可以隨時毀滅的螻蟻。
無論普通人的生活有多麼平淡穩定,隻要修士不開心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而且鄧四方還發現,現在普通人和修士表麵看上去風平浪靜,那是因為普通人的吃穿住行完全影響不到修士,可是修士活得久啊,修士會增加啊,修士生的也會有普通人啊。
那些普通人和真正的普通人不是一樣的啊。
而且,萬一有一天修士發現自己的東西不夠吃了呢。
多少平民才能供得起一個修士啊?
鄧四方仿佛看到一隻深淵巨口,無形的張開大口,鄧四方不知道這張大口什麼時候顯現,什麼時候會吞咽。
他隻知道,這麼下去石國的百姓,會絕種。
就算會誕生新的百姓又如何,之前的就該死嗎?
他要棄武從文,以儒生的身份去製衡武者。
鄧四方紅著雙眼向王誠一低吼,眼裡全是憤怒和不甘,當時隻是誠意境的王誠一看著那個隻有三十歲不到喝醉了的青年,他感覺文宮都在顫動!
鄧四方眼睛真的在流血。
王誠一感歎鄧四方的年輕熱血,卻也隻是將鄧四方收入門下,他並沒有告訴鄧四方即便他走了文道,也改變不了,他以為鄧四方以後會懂的,可是鄧四方用了幾十年,王誠一知道他懂了,可是鄧四方就是不懂。
“你知道為什麼鄧四方改變不了嗎?”
晏新安抬起有些難受的眼睛,撥弄了一下碗裡的魚生,驀然的說道,“大勢!”
王誠一不置可否。
晏新安還有兩個字沒說出口,“人心!”
人心不可測。
前世孔夫子在世時,儒門雖說也是為統治階級服務,但是作為秦諸子百家學說之一,儒學具有開放包容的特性,儒學具有經世致用的特性。
“子曰”二字曆時兩千年依舊燦爛。
可是到了董仲舒,“罷黜百家”直接讓儒家為皇權背書,到了宋明之時的儒生,大多不過是披著仁義道德的豺狼,少數的想要改變,卻隻能被曆史的車輪碾過。
人心才是大勢!
這裡不也是?儒生雖然不求長生,可是儒生也有經天緯地的能力,他們為什麼要為了平民百姓去和主流的武者作對?
一起享受不好嗎!
就像前世的“水太涼”,聖人的初衷不過是蒙蔽普通人的遮羞布,實際的享樂才是他們追求的。
“守正說他想改變,可是拿什麼改變呢?”人心會變的,沒有人會是永遠的聖人,就算有一時半會的聖人,後麵還會有其他的人借著聖人的話為自身牟利。
王誠一就算是大儒,他也是感到深深的無力。
“有辦法嗎,有什麼辦法呢!”王誠一問著晏新安,也是在拷問自己。
“有!”沙啞的聲音響起,晏新安赤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王誠一,肯定的說道,“有!”
“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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