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裴窈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程景珩點了點頭。
裴窈瞳孔微縮。
還真被何欣說中了。
她又不死心地又問道。
裴窈:“所以你不生氣嗎?不生氣我沒有來大門口找你嗎?”
程景珩將她的手從自己的唇上拿下來,裴窈的手不算大,程景珩的手掌能夠將她的手完全覆蓋,此時就是如此。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兩人皆是一愣,程景珩心裡很是忐忑,他怕裴窈會將手抽離,把這份柔軟和溫暖帶離,不過裴窈並沒有動,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程景珩輕輕歎了口氣,帶著無奈。
他說:“我生氣,生氣的是你過敏這件事,但是比起生氣,更多的是懊惱。至於你沒有來大門口找我,你記性不太好,忘記了也就忘記了吧。”
裴窈一愣,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快要沉淪,殘存的理性卻在不斷告訴她,要保持冷靜。
末了,她將自己的手從程景珩的手裡抽出,然後拉開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景珩反應很快,下車便疾步跟了上去。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裴窈會說變臉就變臉。
不過他想了想,裴窈變臉,許是他哪句話說得不對,惹惱了裴窈。
可是細細想想,他又沒覺得自己哪兒說錯了呀。
女人心,還是根海底針啊。
終於,他在電梯口將裴窈追到了。
程景珩拉著裴窈的手腕,那驚慌失措的模樣,活像個迷路了的孩子。
裴窈真的覺得,程景珩這人太像個禍害了,還專門禍害她。
程景珩說:“窈窈,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其實程景珩並沒有說錯什麼,也沒有做錯什麼。
隻是他這段時間的改變,這段時間對她的那些好,裴窈怕隻是曇花一現,她怕自己心軟,她怕自己回頭,然後得到的依舊是和從前一樣的結果。
如果是這樣,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七年,一輩子能有多少個七年?
她耗不起了,賭不起了,所以她也不敢了。
要是程景珩依舊和從前一樣,或許裴窈還能徹底心死,可是他沒有。
如果還在一起的時候,程景珩能像現在這樣,或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吧。
可是生活,沒有那麼多如果。
千金難買早知道。
裴窈閉上了眼,掙脫開了程景珩束縛著她的手,就在此時,電梯門開了,從裡麵出來了一對年輕的情侶。
見到裴窈和程景珩這副模樣,二人的目光裡充斥著幾分打量的眼神。
二人出來了,裴窈緊接著就進去了。
她聽到從外麵傳來的小聲的對話聲。
是剛才那對小情侶的談話。
女生說:“他們是吵架了吧?那個哥哥看起來多帥啊,要是我看著這張臉,哪兒還生的了氣啊!”
至於那男生說了什麼,裴窈就沒聽見了,她也不關心彆人說了什麼。
很快電梯便將他們兩人帶到了所在樓層。
裴窈走得很快,準備開門進屋,結果門剛被打了開了一條縫,一隻手便抵在了門上,將門重新合上了。
裴窈回頭,便瞧見了近在咫尺的程景珩。
程景珩垂著眸子看著懷裡的裴窈。
他說:“窈窈,我知道,因為我的遲鈍、木訥,讓你受了很多委屈,同時也怕了,所以才一次一次推開我,這樣的話,確實我說了很多次,我想你也聽倦了,隻是,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沒有不愛你,反而是因為太愛你,才會本能的想要為你遮風避雨,才會不想讓你因為一些瑣事費心勞神,我沒想過這樣,會讓你覺得我是在逃避你,抗拒你,窈窈,你知道嗎,在我看來,愛一個人是不因該讓她擔心受怕。隻是我忘了,你不是一隻金絲雀,不應該生活在我編織的溫室裡,將你禁錮。”這一番話,真誠而令人動容。
裴窈覺得自己眼眶有些濕潤,鼻尖也是酸澀得厲害。
她一直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才沒有讓自己得脆弱以及崩潰展現在程景珩麵前。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她,早就像個逃兵一樣,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了。
一滴淚,還是從眼角滑落。
程景珩太瘦,用微涼的手背輕柔地為她拭去了那滴淚。
隨後柔聲道。
他說:“我不會逼你做決定,隻是我希望,你能不能不要拒絕、逃避我對你的好,你回不回應都沒關係,隻要你不排斥我就行,可以嗎?”
說這句話時,程景珩都已經快卑微到了地上,裴窈哪有見過這樣的程景珩,心變得更亂了,程景珩的話就像是長著尖刺的藤蔓,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盤根錯節地野蠻生長,最後她隻要想起這話時,心就會一抽一抽地疼。
她終不是狠心的人,這段話說出口,裴窈的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她無聲的流著淚,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程景珩眼裡,這個簡單的點頭動作,就像是罪犯得到了赦免令一般。
他俯下身子,將自己的身體和裴窈平行,彎著腰,小心仔細地替裴窈擦去了淚水。
用的依舊是手背。
因為他的手掌因為長期握筆和握手術刀,有了一層薄繭,他怕因為他的手,而弄疼了裴窈。
畢竟裴窈骨子裡是還是一個挺愛美的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何況還是自己的臉。
等到裴窈情緒穩定下來之後,裴窈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模樣,有多一言難儘。
她再一次覺得,就是過敏的緣故,讓才腦子不清醒。
總之無論今天做了什麼蠢事,都要推到過敏身上去。
這個鍋,它今天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回到房裡。
裴窈覺得自己的臉特彆的燙,於是她跑到了衛生間,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臉,過敏症狀已經下去了七七八八了,再休息一晚上,明天肯定就啥事兒也沒有了。
可是臉為什麼還是那麼燙啊!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腦子裡又浮現出了程景珩方才的神情。
倏地,她的臉一下又紅了不少。
天哪!
她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會因為這點事,就臉紅心跳的那麼厲害?
可是她在麵對裴鬱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啊?
難不成是因為裴鬱太熟了的緣故?
可是不太應該,雖然和裴鬱太熟了,但是她和程景珩在一起也七年了啊。
其實裴窈自己心裡門兒清,就是不想承認罷了。
她對裴鬱根本就沒有什麼彆的心思。
但是對於程景珩,她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舍不得的情愫在裡麵。
隻是,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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