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寧言拉著沈秋凝的衣袖,硬頂著滿身大漢擠出重圍。
沈秋凝竟罕見地沒有甩開手,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看著寧言賣力地替她左擋右遮,沈秋凝隻覺得很有意思。
她堂堂五品修為,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九品的這麼護著?
【你略施小計便將這女人數十年清修毀於一旦,見她深陷於你所編織的羅網,臉上卻帶著無知的笑容,你心中沒有絲毫同情。任何欺辱你的人都將付出代價!你臥薪嘗膽了這麼久,是該從她身上收些利息了……】
寧言愣了愣,悄悄轉過頭。
他自以為隱蔽的行為卻瞞不過沈秋凝的眼睛,慌忙收起嘴角笑意,還狠狠瞪了回去。
寧言鬨了個灰頭土臉,委屈地縮了縮脖子。
狗東西,又騙我……
穿過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人群,兩人終於看清了裡頭的情況。
寧言見沈秋凝一臉新奇的樣子,笑著給她解釋道:“這叫破三關,平時可不常見,難怪這麼多人。”
所謂的三關分彆是指猜燈謎,對對子以及解殘局。
有一定文化素養的人畢竟是少數,普通人猜個燈謎就差不多了,能對上對子的可以說百裡挑一。
至於解殘局更誇張,大部分人連弈棋規則都不懂,隻能湊個熱鬨。
破三關不僅對入場玩家要求高,對攤主要求也不低。
燈謎與對子還好說,最關鍵是要懂棋藝,其次還需有好的棋譜,不然碰上高人就會被殺得底褲都不剩。
也就是煙柳巷被封了,否則平時逛上一個月都不見得能見上一次。
寧言他們似乎來晚了。
人群中心擺了三個攤子,前兩個攤子中的燈謎和對子竟全被破解。
這已經不是奔著破三關去的了,純粹是把攤主耍著玩。
而在第三個攤子麵前,正坐著一位中年書生,望著眼前的棋局陷入沉思。
他的五官平平無奇,身上長衫穿了很久的樣子,漂洗地都快褪色了,還透著一股廉價的皂角味。
怎麼看都像是那種鬱鬱不得誌的落魄書生。
然而就是這樣的存在,不聲不響間竟才蓋全場士子。
寧言撿起前兩個攤子遺留的字條,隻見上頭字跡鐵鉤銀畫、蒼勁有力,答得更是挑不出一點毛病。
厲害啊這老哥……
沈秋凝悄聲問道:“你覺得他能贏麼?”
寧言視線在場中掃了一圈,答道:“不好說……”
因為攤主實在太淡定了。
每一關共有三道題,隻要能解出攤主的九道題便算過關。按理說這中年書生都勢如破竹衝到第八題了,再怎麼樣都要緊張一下吧?
除非攤主有把握,他壓箱底的第九題無人可解!
寧言也不好小覷天下英雄,他們兩個誰的底牌更硬隻能等碰一碰才知道結果。
不過他倒是有些心動攤主擺出來的獎品。
特彆是正中間的那支簪子。
白玉為體,流蘇為綴,簪頭上鑲嵌的瑪瑙珠寶恰到好處,既能體現貴氣,又不會喧賓奪主。
“喜歡麼?”寧言指著簪子問道。
沈秋凝顯然也注意到了那支發簪,這種工藝精良又不俗氣的玩意兒甚得她心,可她看了眼寧言的嘴臉,羞怒之下又把話咽了回去。
“那就是喜歡了。”寧言笑了笑,轉頭對攤主喊道:“前兩個攤子都被破乾淨了,我也想闖一次,該如何算?”
攤主眼睛一亮,又來個送錢。
“隻要能你破完第三關便算你過,書生,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