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保持著一種極為不雅的姿勢,一時之間倒不好說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寧言卻沒有閒心享受這種曖昧,雙手護住腦袋,左遮右擋防備著對方雨點般的拳頭。
薑蟬衣早已打出真火,出拳完全沒有章法,滿滿的全是個人情緒。
“剛才不是挺狂的麼!”
寧言除了臉蛋沒有破相,身上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伴隨著眼眸中血光閃爍,淤青迅速消融。
然而轉瞬就又被打出新的創傷,再次陷入之前的循環。
不行,這樣下去肉身撐不了多久……
在硬挨了幾下重拳後,寧言終於抽出機會,手指趕忙在幻麵上連點幾下,搖身一變成了沈秋凝的模樣,同時身後竟顯化出破碎的玄女法相!
“師姐?!”
哪怕是薑蟬衣都呆了一下,易容手段千千萬,可那蟾宮玄女的氣息卻是騙不了人,沈秋凝晉入煉形關的時候她就在現場,簡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寧言腰腹猛然發力,翻身拿到上位,指爪如電反扣住她的喉嚨!
五指急速收緊,薑蟬衣頓時就感到喉管傳來巨力,細膩的脖頸不堪重負,隨時都有被扭斷的風險。
“現在明白了麼,生死搏殺,情緒就會成為弱點。”
又被他騙了……
真是個卑鄙的混蛋……
由於呼吸苦難,薑蟬衣的臉漲得通紅,視線越來越模糊,彌留之際發出了最後一問。
“就連沈秋凝在你眼裡都隻是可以利用的東西麼……”
應該……是吧?
寧言忽然有些不太肯定自己的判斷,晃了晃腦袋,模棱兩可道:“答案重要麼?”
“我懂了。”
薑蟬衣收斂起所有表情,一字一頓道:“我在地獄等你。”
強烈的恨意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恨自己愚蠢,恨沈秋凝所托非人,恨世間竟有如此沒人性的禽獸。
什麼扒皮抽筋、千刀萬剮已經不能泄她心頭隻恨,哪怕要化作厲鬼永世不得超生,她都要拖著寧言一同不入輪回。
寧言見慣了怨恨的眼神,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失敗者沒出息的哀嚎。
但如此純粹而強烈的情緒卻極為少見,對方的目光刺得他眼睛痛。
噗通、噗通、噗通!
寧言突然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疑惑地低頭看向胸口。
慌亂、緊張、懊悔……他開始逐漸理解一切,內心的平靜刹那間崩解。
這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分心之下就連手上的力氣都鬆了幾分。
我到底在乾什麼……
薑蟬衣得到喘息之機,當即掙脫束縛,轉身和他扭打起來。
寧言在扭,薑蟬衣在打。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做出這種略微有些下流的閃躲動作,實在是他現在的情況太過詭異。
壓抑許久的感情猶如山洪暴發不可收拾,來回衝刷之下,他根本集中不了精神,腦中殘存的一點意識想要躲閃攻擊,可身體反應又跟不上,就跟條反應遲鈍的蛆一樣彆扭。
“先……先停手……”
“死!”
根本交流不了啊這!
寧言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活活打死,手腳並用想往外逃,卻被瘋了一樣的薑蟬衣牢牢鎖住喉嚨。
“你先鬆開,我們一起理一理……”
“死!”
“換個詞吧大姐……”
寧言努力地轉過頭,試圖和對方講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