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前。
一想到馬上又能見到日思夜想的那人,柴茹茹的腳步無比輕快,嘴角勾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寤寐思服的夢是甜的,拂麵而過的風是甜的,就連在祖祠閉死關時所受的苦都是甜的。
金闕中新生的法相足以撼動山海,她不再是隻會哭哭啼啼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小女孩,也終於有勇氣麵對過去無能懦弱的自己。
就用這雙拳頭,去守護自己想守護的東西!柴茹茹如是想到。
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
差點忘了,今天不能這樣……
不小心進入激昂的狀態,真氣爆發帶起的氣浪把她衣服都快吹皺了,柴茹茹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儀態,認真將衣衫折痕撫平,手忙腳亂的樣子顯得有些笨拙。
與往日乾練的武者打扮不同,她罕見地放下了高馬尾,如瀑般的長發挽成較為溫婉的流蘇髻,內襯對襟素色短衫,外披鏤金雲月紋褙子,蓮步款款,活脫脫一位大家閨秀。
柴家不缺錢,料子做工都是上上之選,再搭配上恰到好處的奢華首飾,讓她渾身充滿了一種富婆的魅力。
隻是在心上人麵前,再驕傲的女孩子都會有自卑的時候,柴茹茹其實心裡還是很緊張的,特彆是今天還嘗試了從未體驗過的妝容。
也不知道春桃弄得好不好看……
在李府侍女的指引下,她停在寧言的臥房前,鼓起勇氣輕輕叩響房門。
篤、篤、篤。
柴茹茹習慣性地抿了抿嘴,又生怕把唇脂給抿花,趕緊停下這種不太淑女的行為。
等會、應該先說些什麼呢?
言哥哥看了不習慣怎麼辦……
少女的玲瓏心思多變又難猜,柴茹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子一團漿糊,兩隻手不安地揪弄著衣角。
接著,門內卻傳出另一個女人沒禮貌的聲音。
“誰啊!”
撕拉。
再昂貴的錦緞都承受不住新晉煉形關強者的力氣,霎時間被扯下兩條布片。
房裡怎麼會有彆的女人呢?
柴茹茹呆呆地盯著門板,不知不覺間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可能事情出現一點小小的意外,不過沒關係……
抹去就行了。
柴茹茹麵無表情地拔下發簪,旋即用布條將長發高高綁起。
……
屋內,薑蟬衣還癱在床上喝酒,忽然直起身子秀眉一蹙。
那股陰寒森冷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是殺氣。
是誰呢……一言不發就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意,她翻遍記憶都找不到能與之匹配的敵人。
不對啊,這是寧言房間!
薑蟬衣恍然大悟,剛才微醺之時差點把這當自己臥房了。
這麼說外頭那人找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寧言麼……
想想也是,那壞胚平時就一副心機深沉的樣子,在外頭指不定坑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這不,人家都派刺客找上門了!
薑蟬衣本來不想管這破事,可她往窗口還沒走兩步,又忽地停下腳步,深深歎了口氣。
她都看過寧言身子了,雖然她肯定是不會對他負責的,但是就這麼一走了之是不是有點無情?
也罷,就當還他個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