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郵驛,六樓。/P
和擁擠的一樓大廳不同,有資格踏上郵驛六樓的人並不多,此間茶室顯得格外空蕩。/P
作為茶室裡寥寥無幾的客人,寧言捧起杯子猛嘬了一口金橘雪泡,酸酸甜甜的,配著冬日特有的涼意,倒是彆有一番風味。/P
畢月烏靠坐在欄杆邊,一手托著下巴,沒有去看欄外的汴京風光,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寧言。/P
恰逢一陣清風吹來,像是上好的宣紙挑過他的鬢發,青魄靈龍便也隨之發出悅耳的脆響。/P
“大冬天還喝冰飲?火氣很大嘛~”/P
“唉,這次去龍門山還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樣的狀況,棘手啊……”/P
寧言歎了口氣,很沒形象地往桌上一趴。/P
雖說這幾天他已經儘力做足準備,可一旦空下來,腦子裡又會冒出新的想法,總覺得還有疏漏之處,翻來覆去,都快陷入精神內耗了。/P
直到昨天看到郭無算一臉愁容地被拉去開會,他才稍稍想開了一些。畢竟監正都不可能做到料事如神,那他又何必自我苛責呢?/P
很多時候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就會柳暗花明又一村。/P
不過畢月烏似乎對龍門山之行興趣不大,身形一閃,有樣學樣趴在寧言對麵。/P
“就沒忙些彆的?”/P
“啊?還有什麼彆的?”/P
畢月烏嘿嘿一笑,眼尾向上挽起一抹妖嬈的弧度,湊過來低聲道:“你和那璟兒姑娘眉來眼去,誰還看不懂。說說,這幾天進展到哪一步了?”/P
寧言臉色一沉,猛地坐直身子,眼裡仿佛閃耀起正道的光:“我隻是敬佩璟姑娘為人,視她為我寧某人的知己而已,彆亂說。”/P
“你要了沒?”/P
“要你個頭!”/P
寧言一口氣乾完杯裡的金橘雪泡,起身就往外走:“不說了,寫信去了。”/P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茶室,正巧這會空閒,櫃台處隻有一位文士打扮的夥計在登記文冊。/P
寧言走到近前,忽然注意到對方的衣著,頭上戴的竟是兩翅交腳襆頭。換句話說這夥計其實並非白身,最次也是個衙門的捉筆小吏,不由得感歎這六樓VIp窗口確實有些說法。/P
“兩位有何吩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