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周寒踱著步走進驛館。白天和寧遠恒在馮敬後宅說的話早就忘了。
當周寒剛進到自己的房間裡,突然大叫一聲,從屋裡衝出來,藏在門後,慌張地問“你是誰啊,怎麼在我屋裡?”
半開的房門中,伸出一隻又白又嫩的胳膊,一個嬌媚的聲音說“小郎君不要怕,奴家又不吃人。”說完,纖纖玉手抓住周寒,將她拉進屋裡,房門然後關上了。
周寒掙脫開女人的手,站在房門前,準備隨時奪路而逃。
周寒斜著眼打量女人。這女人二十左右的年紀,長得也算標致,眉眼含春,酥胸半露,帶著幾分媚態。
女人想往周寒身邊靠。周寒指著她,警惕地說“你不許動,你是誰?誰讓你進我的屋的?”
女人用手帕掩嘴而笑,說“奴婢叫紅柳,是寧大人叫奴婢來伺候小郎君的。”說完,又要上前拉周寒,“小郎君可是累了嗎,奴婢給小郎君揉揉肩。”
周寒用手一擋,大喝一聲,“你站那,不許動。”
紅柳嚇了一跳,忙老老實實的站好。
周寒心裡大罵寧遠恒,臉上堆起笑,說“紅柳姐姐,其實你是誤會了,真正叫你晚上伺候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家大人。”
紅柳看著周寒,十分疑惑。她分明是刺史大人親自挑選出來的。刺史大人又派人將她送到這裡。而且那位大人還說,如果她能討得這位小郞君的歡心,就不用被發賣了。
“我和姐姐慢慢說。”周寒忙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紅柳在屋中的桌邊坐下。
周寒坐在桌子另一邊,與紅柳保持著距離。
“姐姐你想啊,我家大人好好一個貴公子,從京城跑到這偏僻地方做官,夫人和丫環都沒帶在身邊。這麼長時間,就我們這幾個跟班在身邊伺候,連個女人也沒有,你說大人他能好受嗎?”
紅柳點了點頭,“可如果是大人需要,為何要讓我來你的房裡?”
“這你就不懂了,”周寒一本正經地說,“我家大人是什麼人,國之棟梁,年輕一輩官員中的典範。他能無所顧忌地讓人把你送到他屋裡嗎?那要讓旁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風言風語,不是給我家大人仕途抹黑嗎?”
紅柳又點點頭,覺得有理。
周寒繼續一本正經。
“把你送到我這就不一樣了,我隻是個大人的跟班。就算有人閒話,他們也隻會說寧大人身邊的人有些不檢點。於我家大人名聲卻無損。”
“我是我家大人心腹,大人想什麼我都清楚。我和大人房間又相鄰。他的意思就是把你送到我這兒,晚上再讓我悄悄把你送到他那裡,早上再悄悄把你接過來。”
紅柳聽了,撲哧一笑,“你家大人花樣還真多。”
周寒雙手一攤,道“那也是沒辦法,寧大人家世好,容不得彆人說三道四。紅柳姐姐,你長得漂亮,難怪大人喜歡你。”
紅柳聽周寒誇讚她,心中甚是高興,對周寒所說的沒有了一點疑慮。
然後周寒又故作神秘,將頭向紅柳湊近一些,低聲說“我家大人隻有一位夫人,而且大人似乎並不喜歡這位夫人,姐姐要是把大人伺候好了,納你做個妾也沒有問題。”
紅柳聽了麵露喜色。她隻是馮敬的通房丫頭,連妾也不是。
寧遠恒不但人長得年輕英俊,而且又是刺史,聽說他還有一個二品將軍的爹,前途不可限量。能在這種人身邊做妾,比在馮敬身邊做夫人都威風。
紅柳想到這,連忙起身向周寒垂手施禮,“奴婢就聽憑小郎君安排了。”
周寒心裡偷笑,麵上卻一本正經,“姐姐放心,我一定替姐姐安排好。等大人那屋燈熄了,我便悄悄帶姐姐過去。姐姐以後得了好處,可彆忘了小弟。”
紅柳滿臉喜悅,“自然不會忘記小郎君大恩。”
周寒便示意紅柳不要再出聲,然後把屋中的燭火吹熄了。
周寒透過門縫,暗中觀察寧遠恒的房間。
果然,不多時,寧遠恒走出房間,向她這邊望了幾眼,然後轉身回房去了。又過了一會兒,寧遠恒房間的燈也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