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彆吵,鄭大哥正說你懷孕的事,可懷的又不是他的孩子,是馮敬的,他逼你打掉。”
譚氏霎時臉色蒼白,向一旁退去,直退到牢房的牆邊,緊緊貼牆站立,手指顫抖指著周寒,“你,你……”。
譚氏想問你怎麼知道,卻說不出來,又看到周寒古怪的動作表情,一個令她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讓她渾身發冷。
譚氏和馮敬有了奸情後,確實懷過馮敬的孩子,被鄭興看出端倪。鄭興逼迫她打掉孩子,並讓她從此和馮敬斷了來往,還可以原諒她。
這事隻有譚氏和鄭興知道,連馮敬都不知道此事。
周寒雙手扒在牢門上,搖頭歎息,“可憐的孩子!”然後指著虛空怒衝衝地說,“鄭大哥,你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不住自己的媳婦,連馮敬也打不過,可見你死得一點也不冤,知道自己怎麼被毒死的嗎?”
周寒又聽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慢性毒藥啊,還真是夠心機的。”
一旁的譚氏驚恐的瞪大眼睛,身子軟軟得順著牆麵往下滑,癱坐到地上。
然而更讓譚氏無法忍受的還在後麵。隻見周寒突然大怒,轉過身去,背對牢門,指著周圍虛空,罵道“你們能不能安靜點,沒看到我在審案嗎?你們冤枉就去地府找判官說去,都是死了的人了,找我說有什麼用。這麼大點牢房,聚集這麼多鬼,你們不嫌擠啊。”
譚氏“啊”的一聲大叫,捂住腦袋,瑟瑟發抖。
周寒回過身,冷冷一笑,對譚氏說“大姐,鄭大哥還是很舍不得你的,就算死了,也要跟著你,對你多好的一個男人啊,唉!”說完歎口氣。
譚氏的眼中卻好像看到麵色青灰,口眼流血的鄭興,正慘笑著盯著她。
譚氏一下子從地上竄起來,撲到牢門上,拚命晃著牢門,叫嚷道“有鬼,這裡有鬼,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裡了,這裡有鬼!”
周寒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現在還是嫌犯,我可不敢私自放你,你還得在裡麵多待幾天,等刺史大人審完案子。”
譚氏臉色變得又青又白,尖叫道“不,我不要呆在這裡,有鬼,到處都是鬼,鬼啊!”
一聲尖厲的叫聲,把守在外邊的獄卒驚動,趕忙跑進來,隻見譚氏在牢內瘋狂的亂撞,大喊大叫,“有鬼,鬼要抓我,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
獄卒哪敢放譚氏出去,抓住周寒,焦急地問“我說祖宗,你跟她說了些什麼啊?”
周寒心知不妙,自己好像做得有點過了。
其實,周寒在譚氏身邊根本沒見到鄭興鬼魂,一切都是她自己在演戲。
周寒知道譚氏曾懷過馮敬的孩子,是卷宗裡記的。譚氏以為此事隻有她和鄭興知道,其實,鄭興和自己的妹妹說過,並讓妹妹幫他搞打胎藥。
至於鄭興死於慢性毒藥,則是鄭興的弟弟和妹妹見過鄭興的死狀不正常,後來找到一位大夫,向大夫詢問過。再次狀告譚氏,他們便把大夫的推測寫在了狀紙上。
獄卒見周寒不語,這責任她可擔不起,就趕緊跑出去找人稟告刺史大人去了。
刺史衙門,寧遠恒正在桌案前忙碌,葉川又急急忙忙跑進來。
葉川在回來的半路上碰到襄州牢的獄卒,聽他們說了女牢中發生的事,就讓他們先回去,把譚氏製住,彆再出什麼事,他回來稟告寧遠恒。
“大人,不好了。”葉川未進公堂聲先到了。
寧遠恒將手中的卷宗一摔,不耐煩地問“又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