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恒隻覺脖頸發涼,不禁縮了縮脖子,“有什麼事,好好說,彆笑得那麼難看。”
周寒立刻收起笑容,摸摸自己的臉,疑惑地問“我笑得很難看嗎?”
寧遠恒點頭,“非常難看,以後想笑再笑,不想笑也彆假笑,真受不了。”
周寒真想抓起一摞卷宗扔他臉上,但想想回頭還得她自己收拾,便打住了,忍下一口氣,說“大人,我想今天晚上回醉仙樓,陪阿伯去。”
“你是陪周伯還是去見杜老三?”
周寒又要假笑討好,但想到剛才寧遠恒說的,沒笑出來。
寧遠恒看她臉上皮肉顫動了一下,不由得心裡哈哈大笑,但沒表現出來。他假裝輕咳了兩聲,掩飾笑意。
周寒帶著懇求說“大人,你想哪去了,我是真想阿伯了。”
“你若是想吃周伯的飯菜了,我便叫葉川去買。回去就算了,這幾天太忙,等斬了齊成時和馮敬後,我放你一天假。”
如果是以前,周寒對寧遠恒的話一定是嗤之以鼻。但是,自從跟在寧遠恒身邊,也了解他每天所作所為,他說的話並不虛假,便不再提回去的事了。
寧遠恒倒也說話算話,讓葉川去醉仙樓買來了飯菜。
又是三日過去,這三日裡,寧遠恒命人在襄州西南街口處搭了斷頭台,又通知了襄州牢。
牢獄中,齊成時和馮敬都吃了斷頭飯,便被押上了囚車,插上亡命牌,一大隊官兵押著兩人浩浩蕩蕩往西南而行。
馮敬在囚車上不住地大罵“寧遠恒,你這個小兒,吏部和刑部都沒有行文,你竟敢殺我……就算要殺我,也要秋後問斬,你卻想殺便殺,毫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中……”。
那齊成時倒是非常安靜,呆在囚車裡,就是他兒子來送行,也沒看他兒子一眼,便如同傻了一樣。
早有人跑去將馮敬的話告訴寧遠恒,寧遠恒淡淡一笑,根本不在乎,說“由他說吧,馬上就要死的人,總要讓他痛快一下。”
周寒看著寧遠恒的表情,不由得替他擔心,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沒心沒肺啊。
待到快午時,寧遠恒帶著周寒,還有一乾人來到刑場。
刑場周圍密密麻麻站滿了看熱鬨的人,要不是有官兵為他們開道,他們想擠進來都有點困難。
馮敬嘴裡還罵罵咧咧,寧遠恒不理會他,看看已到午時,寧遠恒先把齊成時的牌子扔了出來。
先斬齊成時,一是因為齊成時年紀大,怕他受不住嚇死過去。二是因為馮敬是現任官員,罪行比齊成時更甚,用彆人的頭,先震懾他一下,讓他知道做惡的下場。
果然,齊成時的人頭落地,馮敬嚇得哪還敢罵,也早傻了眼,哆哆嗦嗦跪都跪不住了。
然而當寧遠恒正要將馮敬的牌子扔下時,突然一隊人分開人群走了進來,衝著寧遠恒喊“刀下留人!”
寧遠恒一怔,發現他們穿的是官差的衣服,而且是吏部官差。寧遠恒走過去問“你們有何事?”
其中一個打頭的將一個信封遞給寧遠恒說“吏部公函,馮敬已經被任命為濟州刺史,所以寧大人現在不能對馮敬用刑了。”
這聲音一傳出去,霎時人群一陣大亂,大罵老天沒眼,讓這惡人還升官了。
馮敬聽到,登時不哆嗦了,得意的哈哈大笑,從斷頭台站起身。
“寧遠恒,你聽到沒有,現在我們是平級了,你沒權力判我的罪。看來還是老天對我最公道!”
寧遠恒大怒,指著馮敬對吏部來人罵道“這種作惡多端,天怒人怨的惡人,吏部居然還給他升官,吏部的那些人到底乾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