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傑咳嗽一聲,眾人安靜下來,方孝傑向這些人介紹道“這位是襄州來的寧寒公子,我特地請來參加這次詩會的。”
方孝傑話音一落,周寒忙拱手向眾人行禮。有人規規矩矩地還禮,有的則敷衍了事。
周寒並不在意,她本來也隻是為吃頓不花錢的飯而已,又不想認識這些人。
方孝傑引周寒到一桌隻坐了兩個人的桌子邊,介紹說“這位是楊公子,那位是葛公子,俱是雲州城有名的才子。”
周寒又向二人行禮,那個楊公子坐在椅子上抱了抱拳,葛公子隻是哼了一聲,沒有表示。
方孝傑微皺了下眉,顯然對這二位的表現不太滿意。但他們是客,又不能說什麼,便讓周寒自便,就去旁處招呼了。
周寒見方孝傑走了,她才不管楊、葛二人怎麼看她,她拿起筷子,便自顧自地吃起來。
周寒一邊吃一邊暗自讚歎,“不愧是大酒樓,雖然味道比阿伯的手藝還差些,但也算不錯了,做得也夠精致。”
呂升在周寒身邊晃來晃去。周寒道“你也不需要吃這種食物,不要在我身邊晃了,自己去轉轉,開開眼界。”
呂升聽了便飄走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說“公子,那邊一角的屏風後,居然坐了一位漂亮姑娘。”
周寒正吃得起勁,隻淡淡“嗯”了一聲,沒問彆的。
同桌的楊、葛兩人看周寒那吃相,對周寒更加輕視,兩人湊一起竊竊私語。
“這家夥是方兄從哪裡撿來的,分明就是來蹭吃蹭喝的。”
“方兄居然安排他和我們坐一桌,真是太汙辱我們了!”
周寒聽到兩人的悄語,沒有抬頭,照吃不誤。不過她也低低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卻恰好能讓兩人聽清楚,“言人之惡,非所以美己;言人之枉,非所以正己。”
楊、葛兩人一下子怔住了,兩人看著還在大口大口往嘴裡填著東西的周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方孝傑大聲說“諸位,我這裡有一幅畫,畫雖然不是什麼名家之作,但功力不差,我很喜歡。我就以這幅畫出個題目,眾位高才,可一展才華。”
廳內一片此起彼伏的讚同之聲。周寒抬頭看了一眼,沒什麼興趣,仍舊低下頭,繼續吃她的。
楊、葛二人本就不喜與周寒同桌,便趁此,離開了桌子,上前觀畫。
有人大聲說“我們就以此畫為題,賦詩一首,分個高下,如何?”眾人紛紛附和。
有人開始吟誦出來,“落白如飛雪,美人歎傾國。……”。又有人道“佳人應惱春不住,落紅香殘添作愁……”
周寒這頓吃得儘興,好似把離開襄州城以來,虧欠自己腸胃的油水,都補上了。所以彆人吟誦的什麼,她也沒在意,就算聽到的,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周寒準備再來兩塊點心,便趁機溜了。她剛拿起一塊桂花糕,吃了兩口,便覺得大廳中氣氛不對,突然有點安靜。
周寒抬起頭,看到有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她。她問呂升,“發生什麼事了嗎?”
呂升對周寒吃飯的功夫,簡直無言以對,真的能摒棄一切雜念嗎?
呂升答道“剛才坐你身邊的葛公子提議,讓你做一道詩,你大概正在專注於吃上,沒聽到。”
周寒看向那個葛公子,隻見他臉上帶著嘲弄意味的笑。
原來這個葛公子見周寒隻是一味地吃,也不與人談畫論詩,看不慣。他認為在座的人都是雲州才子名士,而周寒不過是個混吃喝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