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打開門走了出去,來到院中。
在院牆旁邊,劉芳兒正在和另一個女鬼說話。哭泣的正是那個女鬼,那個女鬼腹部隆起,顯然是難產而死的。
周寒伸了個懶腰,問“芳兒,你又從哪招惹的女鬼,大晚上的在這兒哭。”
周寒這一說話,兩個女鬼才發現有人站在房屋門口。
劉芳兒飄到周寒麵前,有些惶恐的說“公子,打擾你休息了,她是郭家娘子譚氏,因為難產死的。因為舍不得自己的丈夫,一直沒有去輪回。”
“晚上無事,我便叫她過來說說話。郭家娘子說到傷心處,就哭起來了,我替她向公子賠罪。”說完,劉芳兒彎腰下拜。
“郭家的娘子,郭存禮的兒媳婦嗎?算了,你們說你們的,彆再哭就行了。”周寒擺擺手,便想回屋繼續睡。
郭存禮現在住的那個宅子,和這個宅子相距不遠,想來是劉芳兒在門口遇上了這個譚氏的鬼魂,叫過來聊天的。
周寒還沒離開,那譚氏的鬼魂極快地飛到周寒身邊,跪下了,邊磕頭邊道“求公子救我夫君性命。”
“你丈夫怎麼了?”周寒隻得又轉回來,問道。
劉芳兒替譚氏回答,說“公子,郭郎君病入膏肓,命在旦夕。”
“既然是病,找大夫治病,找我做什麼?”周寒微皺下眉,有些嫌芳兒多事。
單純的芳兒顯然沒注意到周寒的表情,指著跪在地上的譚氏道“郭郎君的病恐怕是因她而起的。”
周寒轉回身,坐在門檻上,問“你自己說,你丈夫的病怎麼得的。”
譚氏一邊小聲哭泣一邊說“我和夫君郭重乃是從四五歲時便定下的娃娃親,兩人一起長大,感情甚好。我笈笄之年就嫁給了他,婚後也十分恩愛。”
“婚後第三年方才懷了孕,家人都歡喜異常,誰知道十月懷胎臨盆之時,卻因為難產,我和孩子都死了。”
“我夫君整日痛苦悲泣,不眠不食,心神恍惚。我心裡既不忍,又難舍,所以沒有去陰司輪回,而是留在他身邊,時常在夢中與他相會。”
“哪知夫君他的心情好多了,可身體又不行了。公公請了不少大夫,也吃了不少湯藥,身體仍不見好轉。眼見夫君一天天消瘦,如同枯骨,我心如刀割,便在此哭泣起來。”
“若公子能救我夫君一命,我願轉世為公子做牛做馬,報答大恩。”
周寒斜視著譚氏,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問“既然你那麼舍不得你夫君,等他死了,你們去陰間做一對恩愛鬼,不也挺好,乾嘛要救他?”
譚氏拚命地搖著腦袋,雙膝觸地,向周寒麵前爬了兩步,扯著周寒的衣角道,“公子,我留戀陽世不去,便是擔心他因為我的死,過得不好。若能做人,誰又願意做鬼?”
“你可知為什麼人生活的這世間叫陽世,而鬼生活的世間叫陰間?”周寒將被譚氏扯著的衣角收回來,問道。
譚氏怔怔地看著周寒,顯然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周寒等了一會兒,才解釋說“是因為人活著,隻有陽氣充足才能身輕體健,百邪不侵。而鬼則是滿身的陰氣。你糾纏他時,你身上的陰氣便會侵入他的體內,使得他本身的陽氣漸弱,一旦陽氣弱到不足以支撐他活下去,那便就是死期了。”
說完,周寒打了個嗬欠,繼續道“芳兒說的沒錯,你夫君的確命在旦夕了,大概還能活個七八天吧。”
譚氏聽又扯住周寒的衣角,哭求道“公子,我知道錯了,隻要我夫君病能痊愈,我即回陰間。不論何種懲罰,我都願受,隻求公子救救我夫君。”
周寒重又把自己的衣角收回來,心中暗道“我就兩身衣服,你要給扯壞了,我又要花錢置辦新的。”
周寒輕輕呼了一口氣,“解決你的事情之前,我要解決另一件事。”
當周寒聽說是要救的是郭存禮的兒子時,便已經上心了,決定出手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