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秋斑閣的門,厲王眼前看到的是空蕩蕩的室內,正對門口一張羅漢榻,榻上鋪著厚實的細絨毯。
梁景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錦被,還有一本書搭在臉上。
對於門口傳來的動靜,梁景絲毫不為所動,倒像是睡著了。
厲王邁進秋斑閣,這個夏日納涼的居處,倒也暖和。他低頭一看,原來室內還放著一個炭盆,裡麵的炭火通紅,卻沒有一絲煙氣,反而散發淡淡清香。
太監跑過去,彎腰對梁景說“世子,王爺來了,您請起身。”
“他來他的,關我什麼事?”書下傳來梁景悶悶地聲音。
“你是不打算出去了?”厲王問。
“看您這話說的,不是您要把我關在這裡嗎?這是又嫌我太老實了?我是不是該天天上房揭瓦,砸門撬窗,才合您心意?”
梁景把臉上的書拽下來,扔在一邊,看著厲王,卻是一臉的冷淡。
“你可知道周寒來江州做什麼?”厲王沒有生氣,反問梁景。
“找她的親人。”梁景坐起來回答,他知道厲王不可能無緣無故問這個問題。
“她在江州的親人是誰?你知道嗎?”
“她不說,我不會逼問她。”
厲王淡淡一笑,頗有深意的地說“她的親人就是周啟峰,那個叛徒。”
梁景愣了一下,但他隨即道“是周啟峰又如何?周啟峰背叛你時,周寒還沒有出生,和她有什麼關係?”
“哼!”厲王生起一絲怒氣,“我見過周寒了。”
“你把周寒怎麼樣了?”梁景像點燃的爆竹,一下子竄了起來,怒視著厲王。
看到梁景的反應,厲王藏在袍袖中的手握成了拳。他真想揍這個兒子,為了一個認識不長時間的女人,弄得父子反目。
“世子,周寒姑娘沒事,好好地守在她那糕點鋪呢。您每天吃的糕點都是王爺派奴才去她那裡買來的。”
一旁的太監看父子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趕緊幫厲王說話。
梁景想到他每天都會吃到的糕點,確實是周記糕點鋪的,這才放下心來。
梁景是放心了,可厲王氣還沒消呢。
厲王轉身向外走。走到門口,他又停下,冷冷地道“那丫頭不但是周啟峰的孩子,而且一身俗氣。她沒資格成為厲王府的人,就是給你做妾也不配。”
“好,那我就離開厲王府,從此我不再是厲王府的人。”梁景絲毫沒猶豫,大聲說出來。
厲王身子微微一顫,也未回頭,離開了秋斑閣。
梁景待厲王走後,來到門外,發現原本守在秋斑閣外的王府侍衛,全部都撤了,隻剩下他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雪地中。
年關將至,糕點鋪中的生意冷清了不少。
周寒送走一位買糕點的客人後,發現花笑不見了。
“這個小妖精,到底誰是掌櫃?我乾活,她卻去偷懶了。”
周寒來到後院,看見花笑正獨自坐在天井中,抬頭看著天空發呆,一副癡癡的樣子。
“花笑。”周寒上前故意大聲在花笑耳邊喊。
花笑一個激靈,轉過頭,撫撫胸口說“掌櫃的,你這樣會嚇死我的。”
周寒嗬嗬一笑,問“想什麼呢,這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