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冰心劫!
胡錦茵伸手撫了一下自己的秀發,好像隻是在整理頭發。她心裡很清楚是誰出的手。她從妖骨上感應到那個人的存在。那天夜裡,她甚至冒險分出了一縷靈識,去向那人索要過妖骨。
離鶴看到整理秀發的胡錦茵,眼光變得黯然,將那個沒用的屍丹扔到了地上。
“你去過羅縣了?”胡錦茵問。
“沒有,我從襄州轉道去了燕州和邢州。”
“我感應不到青夜了,不知道羅縣的靈聖教發生了什麼?我現在這個樣子,又不敢出王府。”
胡錦茵說到這兒,突覺一陣心酸,輕聲抽泣起來。
“縱然千年的修行,沒有完整的魂魄又有什麼用。我好怕,怕我等不到修補全魂魄,便沒了性命。”
“彆擔心,你還有我,就算羅縣的靈聖教毀了,我們還有其它的地方,你的魂魄一定能修補好,還會比以前更強大。”離鶴將胡錦茵擁進自己的懷中。
胡錦茵哭泣的聲音觸動了離鶴心中那處柔軟,對她的怨與恨一下子消失無蹤,甚至後悔自己剛才強迫她。
離鶴輕撫著的胡錦茵嬌弱的肩背,安慰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不久後,我們就可以控製厲王了,江州就是我們的天下。你想做王妃,我就取代了厲王。你想做皇後,我就起兵奪了天下。”
“你給厲王吃的什麼丹藥?”胡錦茵抬起還掛著淚痕,楚楚可憐的臉,問離鶴。
“放心,那隻是一種強身健體的藥。在我們還沒有達成目的之前,厲王還不能死。不過那種丹藥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會與厲王常服用的養神丹產生反應。讓厲王對養神丹產生依賴,到時厲王就會對我們言聽計從了。到時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去討好那個老男人了。”離鶴輕撫著胡錦茵散發著清香的秀發道。
“你難道沒看出來,厲王的日子不多了,就算給他強身健體也沒用了。最多兩三年,他一死,梁景那小子會繼承親王之位。我們想控製梁景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胡錦茵擔憂地說。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留住厲王這條命。”
“你說得容易。”胡錦茵推開離鶴,“生死簿上注定的,誰能逃得過。到時陰司公差來拿他,你和我又不能攔。”
“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離鶴說完,還生怕被第三人聽去似的,俯身在胡錦茵耳邊說了幾句話。
“你這個家夥,鬼主意還真是多。”
胡錦茵在開門走出去之前,回眸對離鶴微微一笑,那一笑風情萬種,令人神魂顛倒。
離鶴攤坐在桌旁,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回過神來,自語道:“如果你天天這麼對我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離鶴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想到,“若羅縣的分教出事了,那濟州城外陰陽交點上的小地獄又怎樣了?”
離鶴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和頭發。他又成了江州人人敬仰,優雅而有風度的離鶴法師。
出了遊仙榭,胡錦茵走在後園之中,心中卻沒心思賞景,恨恨地掐下路邊的一朵梅花,死死地捏在手中。
“離鶴,要不是你還對我有用,我會任你對我為所欲為?”說完,胡錦茵將梅花在手中碾爛,扔在地上。
向前走了幾步,胡錦茵又暗自問“青夜是毀在誰手裡?六百的修行,哪怕隻有魂魄,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難道是……”
胡錦茵又想到那個神魂,“有這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消滅青夜,一定是她。難道她已經離開襄州了?她去了哪裡?”
胡錦茵想到這,轉過身,想去找離鶴,替她查找寒冰尊者轉世的下落。
走出去七八步,胡錦茵又止住了腳步。
“我要得到她的全部神魂,不但能修補,強大我的魂魄,我還會變成她的樣子。我若成了她的樣子,他會不會也就愛上我了。”
胡錦茵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重又轉回身,遠離了遊仙榭。
離開厲王府,離鶴乘坐馬車回到自己的大宅。
江城東平坊,離鶴的宅邸。
這座宅子也是厲王特意為離鶴法師修建的。當時是將兩家大戶人家的宅子強行收了過來,合成一家。所以宅子麵積大,裝飾奢華,除了王府,在江州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離鶴不是不想住在王府,隻是每日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厲王懷中撒嬌,討好,他受不了。他早晚要將厲王取而代之,錦茵隻能在他的懷中撒嬌,討好他一個人。
離鶴在門前下了馬車,早有仆人打開大門,躬身迎候。氣魄的朱漆大門前聳立著兩座漢白玉石獅。
門上沒有門匾。所有認識離鶴的人,包括厲王,都隻稱他為離鶴或法師,離鶴是他的法號,但他姓什麼叫什麼,卻沒人知道。
穿過兩重宅院,離鶴在一處名叫玉清園的園門前停下。園門在此時打開,一個灰衣青年走了出來,向離鶴恭敬地行禮,口稱主人。
離鶴點點頭,吩咐道“你派人去一趟濟州羅縣,將那裡的情形報與我。”
“是!”灰衣青年退下了。
離鶴抬步走進園中,兩旁有回廊向遠處的飛簷鬥拱的屋舍延伸而去。不過離鶴沒有走兩邊,而是從中間卵石鋪就的小徑而行。
小徑兩旁種著花草樹木,一籬籬,一叢叢,一樹樹,看似雜亂,卻彆有意味。
這些都是離鶴專門種植的藥草,其中很多品種,就算是藥鋪,也都極少見。走在其中,異香撲鼻,令人精神清爽。
離鶴走進玉清園的正堂。這裡與普通人家的正堂不同,不是待客之所。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銅鑄煉丹爐,仔細看便能發現與周寒在羅縣看到的青夜密室裡的丹爐一樣。不過這個丹爐體積更大,而且爐身一圈有九個月牙形狀的開孔。
兩名藍衣弟子正守在丹爐旁,看到離鶴進來,他們站起來,向離鶴作揖。
“無風、無月,你們守在這裡,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內室。”離鶴對兩名藍衣弟子吩咐。
“弟子遵命。”年紀稍長的藍衣弟子無風出聲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