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看完信,將信放回信封中,又以法力將蠟封恢複原樣。
做完這一切,周寒呆呆地看著手上的信。這封信,杜明慎寫得情真意切。信上的一字一句,她都印在腦中,卻亂在心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改變了心意。他隻取一瓢飲,他願得一人心。可這一飲,一人,為什麼改變了?”
想到這,周寒突然有種想去京城的衝動,然後把杜明慎找出來,當麵問問他。
周寒心裡沉甸甸的正在發呆,突然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
周寒驚回神,“糟了,我還沒隱身。”她也顧不得隱身了,趕忙閃身離開了寧遠恒的房間。
如果周寒不急著離開,會聽到寧遠恒後邊低聲說出的兩個字,她一定會將寧遠恒剛才記憶抹去。
寧遠恒打開門,看到黑暗的房間中有一道散發幽光的倩影,一閃即沒。
愣了一下,待那影子消失過好一會兒,寧遠恒才低聲說出兩個字,“江神。”
周寒在刺史府二堂沒有看到花笑。回到糕點鋪,見花笑也沒有回自己房間去休息,而是在店中點了一根蠟燭,坐在桌旁發呆。
周寒走過去,坐在旁邊,問“你這是怎麼了?”
花笑看到周寒,激動地抓著周寒胳膊,問“掌櫃的,你能讓我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嗎?”
周寒點點頭,“可以啊,重去輪回,把你送進人道就可以了。”
“這不行,”花笑果斷回絕,“我輪回重生了,也許就把寧大人給忘記了,還有沒有彆的辦法。”
“你到底想乾嘛?”周寒不解地看著花笑。
“我如果是一個人,不是妖,我就要告訴寧大人我心悅他,我要嫁給他。”花笑說出這話一點不羞澀,不猶豫。
周寒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她張嘴笑出來的氣息,噴得桌子上蠟燭火苗東搖西晃,好像要隨時熄滅。
花笑愣愣地看著周寒,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中,有哪一點好笑。
等周寒笑聲漸止,花笑才鬱悶地問“掌櫃的,你笑什麼?”
周寒拍拍花笑的肩頭,臉上仍有沒褪去的笑,“你呀,太不了解人世。”
又是這句話,上次也是因為她說要讓寧遠恒喜歡上她,掌櫃說她不了解人心,現在又說不了解人世。
“掌櫃的,這是為什麼?”花笑嘟著嘴,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
周寒決定給這個在深山窩了五百年,不懂人間之事的小妖精普及一下人世的知識,便說道“在人間,男女的婚姻大事,是自己決定不了的,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可。沒有父母的,要聽從家族中長輩,沒有長輩的聽從兄長安排,反正不是自己喜歡誰,就能嫁給誰的。”
“而且女子要遵從三從四德,還有《女誡》,沒有女子能去給自己說親的。你自己去對寧大人說要嫁給他,不把他嚇跑才怪。”
周寒剛才大笑,就是想象了一下花笑對寧遠恒表白完,寧遠恒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
“啊!”花笑有些懊喪。
“等著我給你找一本《女誡》,來人間了,要多了解人間事。”周寒口氣一轉,又道,“就是寧大人娶妻,也要有父母之命,需得他那個做將軍的爹同意才行。你覺得寧將軍會答應這門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