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奴順著周寒指的地方,仔細看了看,然後道“那裡好像是苓庶妃的聽月館。”
“庶妃?”周寒也不知道厲王身邊到底有多少女人,有正妃和側妃還不夠,又出來個庶妃。
鶯奴湊近了周寒。在這山頂,她似乎也怕有人偷聽她說的話,低聲解釋,“庶妃是尊稱,就是侍妾。”
“哦!”周寒恍然。
鶯奴繼續說“這位苓庶妃現在正得王爺的寵愛,所以雖隻是侍妾,但在王府地位也不一般。”
“我們可以去那兒看看嗎?”周寒問。
“小姐是女子,去後宅也沒什麼。”鶯奴說到這兒,看了一下天空,“但現在怕是進不了聽月館的院子了。”
“為何?”
“這位苓庶妃有個習慣,就是過了午時,就要休息。就是王爺去了,也是不見的。”
“過午不見客。”周寒若有所思。
“正是。”
鶯奴以為周寒隻是隨口這麼一說,卻不知周寒已經起了探究之心。在她的神眼所見中,陰氣、黴運之氣、怨氣雖然都是黑色,但卻有所區彆。陰氣是黑中帶青,黴運之氣輕薄如霧,而怨氣濃重如棉絮。
周寒遠遠看著聽月館。那黑氣中泛著青,分明是陰氣。“難道聽月館中有將死之人?”
周寒問鶯奴,“聽月館中有病人嗎?”
“我沒聽說苓庶妃病了。苓庶妃身邊還有五六名婢女服侍,她們中的人就算有病,大概王府中也沒多少人在意,消息傳不到我這裡來。”
鶯奴說到這,心裡一陣酸楚。他們做奴才不就是這樣嗎,如果得了病,遇上好主人,能請醫吃藥。沒遇上好主人,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周寒還想再仔細看一看。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後有細微地咯咯聲,像是兩塊小石子的敲擊聲。
周寒轉身,就看到鶯奴雙臂抱胸,正凍得打顫。剛才那聲音正是鶯奴牙齒打架。
周寒這才意識到,雖然現在已經是春天,但高處仍舊寒涼。剛才上山,鶯奴出了細汗,再讓涼風一吹,冷透筋骨。
“你身上冷,為什麼不和我說?”周寒邊責備鶯奴,邊拉著她下山。
“小姐喜歡這裡,奴婢當然要陪著。”鶯奴哆嗦著說。
“也沒什麼好看的,除了房頂還是房頂。回去以後你去煮碗薑湯喝,然後去休息,彆著了風寒。”周寒叮囑道。
“奴婢沒事。”
“聽我的。我又沒什麼事讓你做。”
“是。”鶯奴答應著,心裡卻湧出一種莫名的暖意。
因為怕鶯奴受風,所以周寒也沒再四處閒逛,反正太陽也快落下去了。
聽月館雖有一些反常的陰氣,但也未必就是有不乾淨的東西,也不用著急。
回到紫雨齋,周寒對鶯奴說“你去弄薑湯吧。”
“小姐要一碗嗎?”鶯奴問。
“我不用了。”
周寒微微一笑。這三界之中又有什麼地方能冷得過寒冰地獄,她是不會被凍病的。
鶯奴很疑惑,周寒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比她多,剛才在山頂怎麼一點也看不出她感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