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淨者是納垢最強大的惡魔,這些矗立的爛肉在戰場上揮舞著巨大而鏽跡斑斑的武器。對著敵人吐出肮臟的膿液,釋放著病態的瘟疫魔法。它們的外貌是最接近於納垢的,它們龐大的身軀因為器官的**而腫脹,壞死的肉上長滿了成苔蘚般的癤子和臭氣熏天的膿包。
在大不淨者的身體內部,大量的納垢靈和蛆蟲在咕嚕咕嚕的不停蠕動著。這種肮臟的哺育恰好印證了納垢的真理:隻要有生命存在,便會有毀滅與腐朽。
與其他納垢惡魔不同的是,大不淨者是古怪而快樂的惡魔。它們不僅有序,而且還很……聰明,對戰略和謀劃同樣有著驚人的把握。它們對追隨者有著特彆奇怪的多愁善感,無論是凡人還是惡魔,它們都會為追隨者努力傳播慈父的祝福而驕傲。它們通常把追隨者叫做『可愛的孩子們』,它們會因追隨者的失誤和醜態而哈哈大笑,也會因為在戰場上的努力而歡呼雀躍。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大不淨都是一個模版刻出來的,在這汙穢的隊伍中,有一些相對特立獨行的的存在,也有一些不合群的存在。其中一些不同於花園中的產物,有的大不淨者身體相對『乾淨』一些,在它們的身上隻能尋覓到很少的**肌質和流淌著膿血的瘡口,取而代之的是強壯到足以支撐其大步跨過屍堆的壞死雙腿及遍布全身的巨口。有的對同僚的死亡喪鐘和瘟疫之劍興味索然,選擇拿著其他的武器。
除了相對『乾淨』一些的,也有相對『不乾淨』一些的。
出現在達克烏斯視野裡的『寄居者』格魯比勒是納垢麾下的大不淨者之一,也是納垢最寵愛的仆人之一。雖然各色恐怖的寄生蟲和孢子在納垢追隨者身上並不罕見,但它卻被這些東西撐裂撕開了,變得極其不乾淨,納垢靈在它的皮肉上歡跳嬉戲,或鑽出膽汁與膿水四溢的隧道來與鄰居們唱和。它驕傲地保護著自己的『孩子們』,而作為回報,納垢靈在它體內熱情地鑽研著各種更加驚世駭俗的瘟疫和疾病,同樣它手裡的拿的不是死亡喪鐘和瘟疫之劍,而是巨型香爐。
流膿的淚水從達克烏斯的眼睛中流了下來,這是作為直視大不淨者的代價。隻是那輕輕一瞥,他就看到了這個世間最惡心的東西,成千上萬的軀殼在大魔的身體下方扭動著,在納垢魔法的作用下,融合成一團可憎的東西,就像一個活動的轎子一樣,承載著大魔。而每個軀殼的嘴巴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痛苦,卻又被無聲地壓抑,形成了一種讓人窒息的毛骨悚然景象。
達克烏斯能看到大魔臃腫的身體踩在轎子上,轎子每走一步都會撕裂著血肉。他能感覺到大魔枯萎的眼窩裡蘊藏著冰冷的怒火。吞沒脖子的脂肪卷起伏著。從大魔的嘴角,爬出了毛茸茸的黑色蒼蠅。害蟲飛了起來,聚集在大魔的頭上。
“你們的到來是對這裡的褻瀆,當然,這裡也歡迎你們的到來,哈哈哈哈……”
格魯比勒發出的聲音是嘶啞的,轎子還在不斷行進,成群結隊的蒼蠅飛馳而去,散布在宮殿中,用嗡嗡聲攜帶著它的話語。
達克烏斯受夠這一切了,他能感覺到大不淨者的瘟疫魔法再次試圖將病患的手指插入的他的腦海,他意識到了大魔的詭計,他堅定的抵抗著。他嘲笑大魔的徒勞,他嘲笑大魔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他。當格魯比勒察覺到無法再次感染他的心靈時,憤怒席卷了他,他的**中爆發出膿瘡和滲出的潰瘍。
“這就是你的全部嗎?你就這些能耐嗎?”達克烏斯向已經不見蹤影的大不淨者咆哮著,很快他的咆哮就變成了痛苦的哀嚎,血液從他那被蹂躪的**中滲出,他的盔甲破爛不堪,他的絲綢罩袍變成了冒煙的破布。
達克烏斯轉過身看向他的同伴們,此時他的同伴們已經都倒在了地上,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著,哀嚎著,咆哮著。濃一樣的液體不斷從同伴們的眼睛中流出,他能看到同伴們暴露在空氣中的地方長出了膿瘡和潰瘍。他能尋思到那個大不淨的把戲,格魯比勒在與他們玩一種很有意思的把戲,一步步的讓他們踏入深淵,陷入絕望,感受到目標近在咫尺但無可奈何的痛苦,並在這種絕望和痛苦中投入慈父的懷抱,在疫病、腐壞、死亡與墮落中迎來重生。
但達克烏斯仍然拒絕動搖自己的目標,他同伴的路程到這裡將要暫時畫上一個句話了,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隻能靠自己了。腐化有一個持續的過程,他和他的同伴們在進入這片天地後就一直遭受到腐化。現在,腐化值已經彙聚到了一個頂點,接下來就像讀條一樣,如果大魔讀條成功一切都將變得不可逆,他的同伴們會淪為納垢的仆從,他的努力,他種種也會因此破滅,他還能站著可能是剛才的烏瑪克之歌幫助他找到了自己,又或者大魔把他當成了玩物,讓他在臨死前體會到那冰冷徹骨的絕望。
“堅持住,堅持住,你們要相信我!”達克烏斯咆哮著,他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減弱,四肢變得又冷又重。達克烏斯嘶吼著一邊踱步走到拜涅的身邊。
正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拜涅感受到了達克烏斯的靠近,他咬著牙費力的把戰戟向達克烏斯推了過去,痛苦在不斷的侵蝕著他,摧殘著他,這是他最後能做的。如果可以,他想爬起來與達克烏斯並肩戰鬥,但他現在做不到了,他看著達克烏斯的眼睛不斷的流出濃水,似乎在表達歉意和對自己的悔恨。
達克烏斯不敢看正在地上掙紮的同伴們,他又走到了托蘭迪爾的身邊拿起箭囊和弓箭後向大廳走去,走著走著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轉過頭看了過去,他的眼睛也被膿液糊滿了,他用罩袍擦拭著,他看見他的同伴都在費力的看著他,流著濃的眼睛中似乎帶著祝福和一絲期待。他的眼睛瞬間再次被膿液糊滿了,他搖著咬著牙強迫自己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