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很大,房間的左側有一處,供人小憩的軟榻,上麵鋪著柔軟的絨毛墊子。
雲殊緩步走到王權富貴身旁,蹲下身子看了他的側臉一會,確定人是睡著了,便將他攙扶到一旁的榻上。
伸手為他脫去外衫和鞋襪,蓋好薄毯。
她正想到一旁打坐練功,研習之前得到的術法,胳膊處傳來一股力道,一時不察,上半身直接壓在了王權富貴身上。
少年身上清淺的酒氣傳來。
雲殊起身的動作一滯。
原本不省人事的他突然睜開眼睛,臉上還帶著醉酒後的紅暈。四目相對,一時間周圍的氣氛有些曖昧。
話說,酒壯慫人膽。
除了那種喝醉後,倒頭就睡的。其他人會將一些平時不敢說,礙於性格不會說的話,都會說出來。
醉酒後的王權富貴很是不一般。
他拉著雲殊的胳膊,語氣執拗,眼神委屈,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你不許走。”
“好,我答應你。你鬆開,我不走。”
雲殊眼中含笑無奈應道。
王權富貴再次問道:“真的?”
水潤潤的眼中,是明晃晃的不信。
“真的。”雲殊點頭。
王權富貴即便鬆開了手,但眼神依舊看著她,似乎很怕她會像夢中一樣消失。
雲殊起身去拿了個凳子,坐在榻邊,就這樣陪著他。過了一會,她看見在燈火的照耀下,映在牆上那兩根蟑螂須。
心下明了。
揮手便用靈力將包廂門打開。
“既然好奇,不如進來看。”
正鬼鬼祟祟貼著牆根偷聽的東方月初,身前的門,冷不丁被人打開,他頓時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瞬間僵在原地。
頭頂的兩個呆毛,直直豎起。
在感受到雲殊戲謔的眼神,東方月初的臉“唰”一下漲得通紅。
他一邊用手摸著後腦勺,一邊尷尬地擺著手解釋道:“那倒不用了,我就是正好路過……真的!”
說完這話後,他便如腳底抹油般飛速逃離現場,隻留一道殘影在空氣中逐漸消散。
來到酒樓走廊後,他才鬆了口氣。
剛剛真是凶險,差點就……
等等!自己那麼努力,為他們創造機會,這兩人就一個在床上,另一個在床邊,隻是在屋中互相看著。
對於剛剛看到的,他有些不滿意。
雲殊在確定東方月初離開後,揮手直接用靈力將房門重新關起。再回頭時,看見榻上的男子,正愣愣的看著她。
對方這麼一直盯著她看,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伸手將對方眼睛捂住。
“乖,你醉了,要好好休息。”
“可是我不困。”
王權富貴的左手拉住雲殊的手腕,將她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移開。
“怎麼啦?我臉上有什麼嗎?”她問道。
王權富貴:“沒有。”
雲殊:“那你為何一直看著我。”
“我怕你再走。”他竟開始細數,近些日子來,她對他的忽視,還有對他人的關心。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很清楚。
從前王權富貴覺得,少女對他這麼好,一定是如其他人說的那般愛慕他。但如今……他有些不自信了。
特彆是在做過那個夢後。
雲殊沒想到喝醉酒的王權富貴,如此記仇和較真,倒顯得有些可愛。呆呆的可愛。
她笑著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少年的臉,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道:“我如今不是就在你身邊嗎?”
“是在我身邊,可是……”
他嘴笨,不知該如何說。
王權富貴神情突然變得糾結。他低頭沉默不語,但手卻沒有鬆開她的胳膊。
“你好久都沒有牽我的手了。”
像以前一樣,牽著他的手,走在西西域,走在南國,走在人來人往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