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隻是淡淡瞥了姬昌一眼,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籍,並未讓其起身。
氣氛逐漸凝重。
時間一分一秒,姬昌不知跪了多久,直到膝蓋感到酸疼。
這時,帝辛說話了。
他冷哼一聲,語氣不善:“西伯侯倒是能耐!竟能不聲不響的從侍衛眼皮底下逃走,還變了個假的出來。”
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姬昌實話實說:“並非臣逃走,而是被人強擄到了渭水河畔,且不是近幾日。時間已經有二十多天了。”
接著,將他如何從渭水一步步走到朝歌,一字一句講給帝辛聽。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以及沒有反叛之心。
“那日朝歌南城小卒,亦曾見過臣。”
他再次深深拜下。
帝辛從高台上走下,來到這個姑父麵前,仔細打量一番,開口嘲諷道:“哦~孤怎麼能確定不是你派人,收買了那些人,來做假證呢?”
姬昌:“臣惶恐。”
帝辛咄咄逼人,再次質問:“你的長子屢次迷惑孤的愛女,致使王女對孤不惜以死相逼,也要保其性命。”
姬昌:“臣教子無方。”
看對方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仿佛那個小醜是他!帝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要做出那副樣子,顯得孤欺負了你。”
姬昌:“臣不敢。”
這一句話,直接換來一腳。
姬昌被踹到走地,緩了好一會又慢慢爬起,再次跪好。
帝辛再次走到書案,拿起了那一本《推恩令意向書》,扔到姬昌麵前。
“彆說孤不給你機會。”
“隻要你簽了這個,你之前所犯一切之罪責,孤都可以不再去計較。”
姬昌拿起地上的竹簡,一字一句的看去,越看越心驚。這是一份針對他們西岐的計劃。看來大王打算將整個西岐分而化之。
他開口拒絕:“此間內容,不符合祖宗禮法,恕臣難以從命。”
帝辛怒:“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姑父執意如此,那麼……來人!”
另一邊,蘇殊已經從旁人口中得知姬昌進宮請罪的消息。便匆忙帶著伯邑考趕進宮。在路上,她和他說了事情的原委。
“是我,派人將你父親送回去的。卻不了解你父親竟倔強至此。”
伯邑考思考一番,接著回道:“估計父親也是怕大王借機向西伯侯府降罪,或者是擔心我的安危。”
公主府和王宮離的並不遠。
在他們說話間,就已經到了。
蘇殊拉住伯邑考跳下馬車,當時也顧不得儀態,直接拉著人在宮裡跑了起來。生怕他們去晚了,西伯侯真被父王給哢嚓了。
伯邑考低頭,看向牽著自己的那隻手。
這一刻,他真能感覺到:長公主是真擔心他父親的安危。她從未誆騙他。
他們跑到九間殿外時,正好看見姬昌被兩名雄壯魁梧的士兵架出。
蘇殊鬆開了伯邑考的手,提著裙子跨上台階,攔在兩位士兵的麵前。
那兩人麵露難色:“公主,我們也是奉大王的命令,將西伯侯拖出去杖責。”
蘇殊:“杖責多少?”
士兵甲:“一百。”
蘇殊倒吸了一口氣,看向瘦骨嶙峋,頭發半白的西伯侯姬昌,覺得真要一百杖下去,這人鐵定沒命。
她開口道:“二位能不能先不要動,等我進去求情。”
士兵齊聲道:“公主這是為難我們。”
蘇殊:“那麼……你們直接進去說,我阻礙了你們行刑就是了。”一副我恃寵而驕,你們能拿我怎樣的態度。
無奈,其中一名兵士隻能進去稟告。
伯邑考也走上了台階,他站在蘇殊身邊,看著少女為了他據理力爭,想儘力保護他父親的樣子。
他牽住了少女的手。
“一會我陪你一起進去?”
蘇殊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殿門。
許久之後,那兵士走了出來道。
“大王讓公主進去。”
它見伯邑考也想跟著進去,立即上前將其攔下:“大王隻讓公主一人進去。”
蘇殊朝伯邑考笑了笑:“無妨的,那畢竟是我父親。”
伯邑考:“……”可那也是殷郊殷洪的父親啊?那兩位王子如今……
他看著少女走了進去,隻能在內心祈禱。對方能平安無事,又能幫他保下父親。
旁邊的姬昌察覺到自家長子的心思,目光沉沉:“伯邑考。”他是不希望,兒子和那個女子有什麼牽扯的。
伯邑考看向自己的親爹,覺得對方頭發白了很多,身形也比之前瘦了,不由有些心疼:“父親,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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