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心裡是開心的,這不是虛情假意。
他做到很多人未曾做到的事——接受自己的平庸,自己最多也是個王爺的料,根本不適合當皇帝。
心裡想開了,也變得心寬體胖,即便有人私底下接觸,想要密謀什麼,他也毫不猶豫舉報。
在中京多年,接受了漢家為主的思想,所以對這個局麵自然是樂意見到。
“這個消息許太公知道了嗎?”
“沒有。”
“我親自告訴他。”
中京郊外,有一座冬暖夏涼的長樂宮,此乃太上皇許光庭的養老之地。
依山傍水,好不自在。
湖泊涼亭,蒼老消瘦許多的許光庭曬著太陽,年輕時凶狠毒辣,隱忍多年,買通了蠻夷將領殺了嶽父,經過多年靜心修行,氣質和善了不少。
主要還是生了兩個好兒子,兩個兒子各有成就,而許光庭坐享其成,擁有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地位,人生還能再圓滿一點嗎?
此時,一年輕人前來拜訪,說“爺爺,嶽陽王求見。”
“哦?快快請他進來。”
很快,朱由檢帶著下人到來。
“小朱,來來,坐下。”許光庭熱情招呼著這位前朝皇帝坐下。
朱由檢是全世界最幸運的末代君主,其他人沒有一個像他一樣活得好好,並且還能到處亂逛,當然,這可能和他的經曆有關,自從經曆鬼門關,以及一番顛沛流離之後,整個人性格大變。
“北方京城打下來了,胡虜倉皇逃竄,神州光複了。”
“好!!太好了,你今天留下,咱們不醉不歸。”
宴會之後,許光庭躺在床上,朦朧間,他覺得自己真是享受世間福報之極。
唯一對不住的也就是大兒子許玄了。
大兒子自小沉默寡言,當時許家有生意,自己對兒子疏於關心,導致兩人感情並不太好,從小到大是自己虧待了他。
甚至為了當初的老二打壓他,對悍婦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到這裡,許光庭想對許玄說一聲抱歉,不知有沒有機會說出口。
……
“可恨!!”
“暴君妖賊滅我道統!天滅之!天滅之!”
一群偽乾的文武大臣關在囚車上,路過菜市口,迎接著百姓的唾罵和石頭。
其中包括衍聖公家族、洪家、範家等等,叛國、欺君、勾結蠻夷、殺人種種死罪放在他們頭上。
衍聖公並非無辜,各地護教軍作亂有他三分功勞,甚至親自號召信徒匡扶正統,滅儘妖賊。
數罪並罰,他們麵對的是滅族,最輕是夷三族,最重自然是九族。
他們不甘、他們怒吼,妄圖喚醒人們心中的“良知”,推翻眼前這個恐怖的王朝。
有一些人憤怒大吼,還有一些人麵如死灰,閉目失神。
他們知道已經敗了,再做反抗也無用。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的身後名,成功了還好說,後人會幫自己洗的;一旦失敗,那就是遺臭萬年。
犯人在全城軍民的注視下被拉到菜市口,除了主犯淩遲以外,剩下全部斬首。
這些人遠遠不是全部,早在命令發布之前,就有朝廷兵馬前往他們的老家抓人了。
京城最高的樓,全樓戒嚴,頂部有兩個人,一個長相年輕,氣質飄逸出塵;另一個是中年人,留著山羊胡,稍白的皮膚顯示他身份地位挺高。
這人是許永和許玄兩兄弟。
對於下方的殺戮,兩人都沒有意見,畢竟自己才是決策者。
許永的三觀源自於許玄,兩人的做法向來是一絕後患。
從來不相信後人的智慧,不會錯誤地認為後人能按照自己的方法走下去,畢竟後世的環境可能和現在不一樣。
殺了又如何?不管彆人覺得殘忍與否,反正被殺之人,也不會有後代出來鬨事。
看著兄長不變的樣貌,許永暗暗感歎,時間變化太快了,現在許永反而像大哥。
再過一些年,自己變得像父親、爺爺;而許玄還是風采依舊。
“大哥,我定都哪裡好?中京,還是北都?北都的話容易控製草原和遼東。”
“定都中京吧,金陵、北都作為陪都,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待在北方穩定一下局勢,十年內把漠北、關外收回來,基本差不多了。國內也不要閒著,該乾嘛乾嘛,蒸汽機研究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