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城,人潮洶湧,達官貴人,販夫走卒擠在一個地方,翹首以盼,隊伍的前方是登記著報名者的名字。
華麗馬車內,中年人諄諄教導,遞給青年一個厚厚的本子。
“你可要記住了,問心關最難,小時候我經常讓你受苦,磨煉自己的心智,接下來就要派上大用場了,希望你理解我的苦心。”
中年人眼中帶著淡淡的遺憾,當年自己就是差了那麼一點,可惜了。
如今道門不再是之前那麼好進了,如今不少人摸清了問心路的套路。
隻要提前有鍛煉,內心承受挫折強一點,經曆過誘惑,明白自己的本心,基本都能過去。
但道門的名額是固定的,既然人數多了,那麼隻能根據每個人的通關時間以及年齡來挑選,通常是年輕並且過關快的人有幾率入選。
還有一種是有特殊能力,被道士直接看重破格錄取;但這種錄取代價很大,需要上報更上一層的修士進行考驗,如果不通過,負責招人的修士還要被罰。
所以最普遍的路子,也就是闖關問心路。
“父親放心,我已做好萬全準備,勢必進入道門,為家族增光。”兒子認真道。
另一邊,一對衣著普通的老人對身材乾瘦的兒子說“一定要闖過問心路,不要學伱父親。”
“是!”年輕人目光堅定。
自己的曾祖父是道門修士,在六十年前那一場戰役中喪生,當時道門給了一大筆撫恤金以及子弟進入道門的名額,隻要通過問心路,不管年紀和成績如何,皆無條件錄取。
自己父親不成器,不僅敗光了家產,也沒有通過問心關,家裡貧困至今,現在是家族振興的機會。
他必須考慮是不是此生唯一的機會。
另一邊,兩個氣質明顯不一樣的人觀察著人潮。
個子較矮的男子說“道門真能接納我們嗎?”
“當然,之前也有不少外門人來投靠,道門也全部接納了,他們並非食古不化之人。況且我們又沒有做過惡。”高個子笑道。
他們是外門的道童,這些年來,隻要有外放的機會,不少道童都想辦法投靠道門,搞得周圍的勢力對道門越發防備。
之前勾陳王朝和神傳玉皇派聯合進攻道門,東海蜃龍族趁機作亂;最終結果是聯軍損失慘重,蜃龍王被斬殺,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打道門的主意。
畢竟兩個大派都拿不下許玄,更彆說他們這些小門小派。
麵對這種收買自己人的行為,周圍的勢力也隻是收縮勢力,加強管控。
“走吧,進去。”
各方天驕來投,足以見得道門的影響力已強大到什麼程度。
這些年勾陳王朝的宣稱,也讓道門成為臭名昭著的勢力,但對於底層人而言,道門就是他們的救世主。
無論是凡人還是低級修士,隻要想要安穩,不要彆人壓榨自己的,隻要找到機會,必定過來投靠。
地盤的擴大,也使得道門空前的發展,擁有舉世矚目的成就。
六十年來,道門修士數量翻了五倍,擁有兩萬七修士,他們分布各地,鎮守各地,每隔一段時間前往道門述職,並且剔除體內的汙染。
修士的增加,也帶來不少不可控的因素,最大的隱患就是修士培訓的時間少了,再加上承平日久,有些人開始出現懈怠之心。
北江城北,這裡名為修士街,乃是修士的後裔所居之地。
深夜,萬籟寂靜。
除了特定坊市,其他地方施行宵禁製度。
昏暗巷子內,一女子衣不蔽體倒在地上,她身旁的相公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一樣貌英俊,麵色蒼白的公子哥優哉遊哉係著扣子。
女子沒死,但也沒了力氣,趴在地上胸膛起伏,麻木的眼神無力地望著天空。
“嗬嗬,向來都是彆人主動獻上妻女,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公子冷笑道。
巷口,公子的走狗正在驅趕過路人群。
“我父親是北江城主林霖,你可以隨意伸冤。”
說罷,林天寶離開巷子,他不想殺兩個人。
隻有做賊心虛的人才會滅口,他做壞事都是堂堂正正。
身為道門道童,父親又是威高權重的城主,北江八執事之首,誰敢招惹自己?
他就喜歡看彆人伸冤無門的樣子。
“公子厲害,雄風無敵!!”
咚咚咚!!
次日,城主衙門擂鼓響起。
衙門內,城主林霖是個儒雅的中年人,此時正在修煉,他聽到鼓聲睜開眼睛。
“冤鼓?”
冤鼓可不是一般人敢敲的,因為代價很大,冤鼓一響,必須城主親自出麵。
並且敲鼓的人要擔後果,例如狀告彆人殺人,如果是誣告,那就由敲鼓人承擔這個罪名。
屬下急匆匆來報。
“何事?”林霖問道。
“這……關於公子的……城北甲子坊鄭武夫婦狀告公子強迫他妻子……”屬下支支吾吾道。
“什麼?”林霖站起身,築基期的威嚴彰顯無疑。
修士因為生命本質改變,因此難以誕生後代,林霖對於這個兒子寶貝不得了,從小寵溺到大。
雖然偶爾有些頑皮,脾氣有點大,但也無傷大雅,最多賠錢了事。怎麼就做出這種事來?
要知道在道門法律之中,強辱女子可是死罪。
“把他叫過來!!”林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升堂。
鄭氏男子渾身綁著繃帶,女子臉頰淤青。
左側,林天寶眼神驚恐,雙目無神。
“大人,你要為我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