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棄的回頭嘖了一聲,“醒就醒了唄,又不是死了,喊這麼大聲乾嘛。”
被自己老公嗬斥,王白英心裡有些不舒坦,不敢對楊大光發火,便對著床上躺著的金蓮甩了個白眼,
還小聲的嘟囔一句,“要真死了就好了。”
死了他們就可以帶著骨灰回去,給要冥婚的那家人一個交代,拿到錢也好給兒子娶媳婦。
多活一天,他倆就要陪著這個賠錢貨,在這寸土寸金消費高到嚇人的大城市多磨蹭一天。
一扯到關於錢的問題,王白英就心疼,尤其是把錢花到自己女兒身上,更覺得不值和痛心。
金蓮紮針的手是左手,王白英坐在金蓮的右手邊。
看到王白英翻個白眼還不馬上恢複正常,好像卡機定格住一樣。
金蓮嘴巴微張,一個無聲的霧草吐了出來。
“趕緊滾犢子!”
“啊!”
王白英的眼睛突然讓金蓮插了一下,她捂住雙眼就尖叫著往後縮。
她身後是牆,身子倒過去也沒倒到地上。
“英子?!”
另一邊的楊大光被這一幕所震驚,大喊一聲後,立馬又扭頭看向金蓮。
“你這死孩子,一醒來就謔謔你媽,是不是有病?!臥槽尼瑪的!”
他罵出一句臟話,也不好奇擺弄陪護椅了,趕緊繞過床尾去查看王白英的情況。
“切,我媽不就是你老婆。”
話被楊大光聽著了,他生氣的扭頭看過來,“你踏馬的,咋跟你老子說話的?信不信老子扇你?!”
“哎哎哎,要吵出去吵去,我還要休息呢,再鬨我可就叫護士了,當這是菜市場呢?嘰裡呱啦個沒完了還。”
隔著一個床的男人再也忍不住,都是癌症躺進來的,楊家這兩個玩意一來到這就慢慢騰騰的沒個安寧。
得癌症都還沒死,先讓這兩玩意吵死。
對方家裡什麼情況他不關心,吵著自己就不行,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突然讓陌生人罵了一句,楊大光這個隻敢窩裡橫的慫貨立馬哈腰道歉。
“抱歉啊兄弟,孩子不懂事,你多擔待著點,不好意思哈,我們小聲點,真不好意思,你繼續休息。”
說完,楊大光就狠狠瞪了金蓮一眼,又回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開床頭折疊紮好的簾子,將床簾拉上,隔絕了那邊床的視線。
他感覺那邊那個男人一看樣子就是城裡人的模樣,時不時拿起床頭櫃上擺放的筆記本電腦敲打一下鍵盤,一看就很牛的樣子,他莫名感覺自己在對方跟前矮了一截,他自尊心作祟,更是不好意思和對方爭吵,顯得自己鄉下來的沒素質,像土包子。
床簾拉上以後,他雖然沒繼續說什麼,眼神卻已經將金蓮捅成了篩子。
“到底誰不懂事啊?有病!”
隔壁床用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對著拉開的窗簾鄙視了一句,便閉上眼睛繼續休息,不再多話。
沒人在給自己翻白眼看,金蓮心裡舒坦多了,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兩個晦氣東西,繼續閉上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