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的那一刻,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酒保麵前。
此時的顧允謙,雖衣衫淩亂、滿臉疲憊,還帶著一身的“戰損”痕跡,可周身散發的那股氣場卻依舊強大得讓人不敢喘大氣。
他微微俯身,湊近酒保,聲音低沉而魅惑,仿佛裹挾著無儘的魔力:“一會兒警察來了,知道該怎麼說嗎?”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暗示,在酒保耳中卻不啻於閻王敲響的喪鐘。酒保嚇得一哆嗦,他偷偷瞥了一眼顧允謙,又看向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小莫,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在這兩方之間抉擇,根本無需多費思量,他二話不說,忙不迭地點頭如搗蒜,那副模樣就像是在拚命表忠心,急於向顧允謙證明自己抱大腿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顧允謙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隨後,他不緊不慢地將桌上那兩份至關重要的檔案袋都收入自己的包中,動作優雅又從容,仿佛剛剛那場激烈衝突從未發生過。
而另一邊,酒保也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在警察到來之前,手忙腳亂地將監控視頻刪了個一乾二淨。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自祈禱這場風波能夠儘快平息,千萬彆把自己牽扯進去……
警察的車隊一路拉著警笛,緊緊跟在閃著警示燈的救護車後麵,風馳電掣般地抵達了安康醫院。
車剛一停穩,醫護人員便迅速跳下車,推著擔架衝向急診入口。
身為院長的陸晉祺早已在急診室嚴陣以待,他身姿挺拔,麵容冷峻,眼神中透著專業與乾練。
看到顧允謙和小莫被送進來,他立刻迎了上去,親自查看傷員的情況。
顧允謙半躺在擔架上,衣衫破損,多處軟組織挫傷,淤青和紅腫遍布身體各處,最觸目驚心的是額頭上那道疤痕,深可見骨,鮮血還在緩緩滲出,將他的半邊臉都染得通紅。
他緊咬牙關,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顯然正在強忍著劇痛。
另一邊,小莫的情況更為慘烈,他躺在擔架上,渾身血淋淋的,衣服被鮮血浸透,已經分不清原本的顏色。
陸晉祺眉頭緊鎖,幾乎是全程皺著眉,仔細又迅速地檢查完他的基本情況,臉色愈發凝重。
他行醫多年,見過無數傷病場麵,卻從沒有想過,顧允謙和小莫這兩個在商場上翻雲覆雨的人物,會在這種情況下同時被送進醫院。
相較於小莫,顧允謙的症狀看似是最輕的,畢竟他此刻還有意識,思維也還算清晰,能夠做到正常交流。
陸晉祺僅僅與顧允謙對視了一眼,便從他那滿含怒火與不甘的眼神中,洞悉了兩人衝突的大概原因。
他當機立斷,脫口而出:“這位病人也要做一個精細的檢查,排除內出血的情況。”
如此一來,一旁正準備展開問詢的警察,也隻能暫時擱置問詢的節奏,焦急地在一旁等待著檢查結果。
當蘇星雅得知顧允謙和小莫一同進醫院的瞬間,她隻覺腦袋“嗡”的一聲,清楚地聽到自己腦子中的一根弦“嘣”地一聲崩斷了!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如密集的鼓點在胸腔內敲響,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了無數顧允謙被小莫虐死的慘烈場麵。
那一刻,她心急如焚,什麼也顧不上了,為了快點趕去醫院,她甚至連鞋子都跑掉了,赤著腳在地上狂奔。
一路跌跌撞撞衝到病房後,蘇星雅卻隻看見男人頭上包著紗布,正悠哉悠哉地吃著水果,臉上看不出太多痛苦的神色。